“倒是个刚正不阿,颇有血性的男人。”
“钟馗到了阴曹地府报道,判官一见到他,大吃一惊,连呼‘吓死本鬼了,吓死本鬼了。’钟馗搁那一站,众多魑魅魍魉都不敢露面近身。”
“他是如何捉鬼的?”
“前朝天宝年间,玄宗皇帝在骊山祭祖时,得了怪病久治不愈。一晚他梦见一相貌奇伟之虬须大汉,捉住一小鬼,剜出其眼珠后,将其吃掉。皇帝被吓醒了,即刻病愈。于是,玄宗根据回忆,命吴道子将梦中钟馗捉鬼情景作成一幅画,悬于宫中以避邪镇妖。后来一个老道士见到画中人说,哎这不是钟馗嘛。从那以后道教尊钟馗为门神,封钟馗为驱鬼逐恶的判官,封其为“赐福镇宅圣君。”
允戈听得饶有兴趣:“那么是怎么跟这骰子红点有关系呢?”
“喂,你的问题太多了吧?来一把,赢了我再告诉你。”喜颜作势将两枚骰子抓进手里,贴近口边,装模作样地还吹了一口仙气……旋转的骰子最终停留在八点上。
轮到石允戈,他手指轻轻捏起骰子,随手一抛,轻松投出十点。
看到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喜颜翻起白眼,又不得不履行赌约:“钟馗捉鬼时遇到一个玉兔妖,斗了三百回合不分输赢,就打算拼个鱼死网破,神妖都被封印在骰子里了。你看这红色一点,就是他。一点红封住所有。”
“那为什么还有四呢?”
“这,又和玄宗皇帝有关了。话说玄宗和杨贵妃酷爱赌骰子,某次玄宗手中的两个骰子都必须是四,他才会赢得贵妃。结果还真给他投出两个四,一高兴,就吩咐给骰子的四点,也画上红色,这就是‘赐绯’,结果呢,本来一点红是封住全部的,四点变红后,兔妖找到了突破口,钻出来了,一下子附体到杨贵妃身上。钟馗……”喜颜说着突然停住,有种恍然大悟的上当感,“想知道后续吗?来,再赢我一把。”
石允戈点头同意。
喜颜却换了方式:“这一次我们不比大 ,我们比小,我不信,你次次都赢我。”边说,边空心拳握起骰子,一副天灵灵地灵灵的架势,桌面上滚动的两枚骰子,一个停在一点,另一个在她紧张呼喊声中,也停在了一点。她投出了最小的点数。
“耶耶,我赢定了。”雀跃着,真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花猫。
石允戈不慌不忙,将两枚骰子握在掌心,不动声色假装摇了摇,然后掌心向下投在桌面上。喜颜焦急,伸出小脑袋,凑到他掌心下,等待骰子出现,可是允戈缓缓摊开的手掌下,是碎成渣的面团——一滩面粉。
“你!”赵喜颜气恼,“你,你耍赖皮。”
“我如何赖皮了?”
“你赔我的骰子!我投出了最小的两点,你赢不了我,就耍赖皮,毁了骰子,你,你混蛋!”
“你的骰子,是不是面粉做的?”
“是又怎样?”
“这些是不是面粉?这就是骰子。”允戈故意逗弄她,“你投出的是两点,我投出来的是零点,所以,我没有输,继续刚才那个兔妖的故事。”
“呸!你毁了骰子,赌局不作数,不玩了不玩了!”
“那等你做出牢固的骰子,再来比试。”
“哼,我睡觉了。”喜颜又气又恼,再也不想理他,回到自己的榻上,蒙起被褥睡觉。
留在石允戈独自坐在书桌边,摇曳的烛光笼罩下,他的表情是恍惚中一丝不可捉摸。
喜颜在凝霜别院住了一段日子。石允戈早出晚归,并未多使唤为难她。
白天她依旧去后院的洗衣房工作,傍晚去厨房帮忙,伺候石府主人们用膳,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回到别院。
天知道她一天的工作量有多大?
只要不在西瓜婆眼皮子底下,她总是有机会和“小伙伴”玩上两把,只是可惜,每晚必须睡在石允戈的房间里,虽说一人睡床,一人睡榻,毕竟共处一室,好不自由啊。
不过,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石允戈可不是石府少爷这么简单,否则不会连西瓜婆都对他尊重多过于疼爱。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勾起了赵喜颜的好奇心。
这天晚上,喜颜在厨房帮工,其实是赌局散场,她赢了一盘虾和一根烤腊肠,吃的满嘴流油。收拾停当,准备回凝霜别院睡觉。
原以为屋中无人,只点了一盏灯,待喜颜踏进房门,暗淡光线中看见,石允戈竟然在沐浴,赤裸的上半身,湿漉漉的长发,遒劲的肌肉,以及黝黑的皮肤上,噗噜噜滚落的晶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