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石府
檐廊挂着各式灯笼,池塘放着花灯,热闹虽不及开封半点,好歹也算是有寒食节的气氛。
与往年不同的是,老爷夫人开恩,允许开赌一日,丫鬟仆人们在做完本职工作外,皆可以参与。
只有喜颜明白,这是石允戈的功劳,他说的没错:这里,他说了算。
此时,石凌和允戈坐在客厅中喝着茶,透过窗户,听见隔壁花厅中,一群家仆在喜颜带领下,开心至极。
当然也包括被夫人看在允戈面子上,允许参赌的石明宇。
一桌子在玩关扑,一桌子双陆,一桌子打马,另有人在玩除红“猪窝”……允戈不懂,因为他压根不会玩这些游戏,也想不明白,这些有什么意思。
他心中一直有着疑问,遂开口:“父亲,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困惑,你也会赌博?”
“不太会,只是略知一二。”
“是吧?父亲怎么会跑到开封的赌场,赢了一个丫鬟回来?”
“噢,年前因为生意的事,去京城拜会,正巧碰上关扑日,也是入乡随俗,玩了一玩。”石凌在避重就轻。
“赵喜颜,父亲打算如何处理?”允戈直接问。
“让她待着吧,她家里人迟早会来赎她的,我们亏不了。”石凌轻描淡写地回答。
石允戈心中揣摩:经过这些日子的考察,喜颜身上并没有什么秘密,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那么就是出在石凌这边,可他并不想说出真相,看来也只有自己慢慢挖掘了。
当天晚上,玩到半夜才尽兴而归的喜颜,回到允戈房间后,看到他的床帷已经放下,以为他睡着,傻傻的对着他说话:
“今天是我到石府来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啊!你可真是比西瓜婆好太多了,嗯,如果能天天这么玩就好了,千万别让我爹来赎我……我爹可烦了!逼着我琴棋书画,学女红背女诫,哪有赌钱好玩呢…嗯,对吧?哎呀,我觉得有点……有点……啊困了。”
其实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喜欢你”吧!
允戈并没有睡着,看着她投影在床幔上的影子,扑闪扑闪的眼睫毛,娇俏可爱的小鼻子,吧啦吧啦的小嘴巴……还有她太兴奋了杂毛凌乱的小发髻,心底快要被融化了。
多少年了,没有这么轻松的心情,有她睡在同一间房子里,原本是要防备的。他竟卸下了满身的盔甲,睡得踏实安然,唇角带着微笑,缓缓睡去。
两天后,傍晚时分,石府大门外,出现一匹白色骏马载着位红衣妙龄女子,她英气逼人气质高贵不凡。
敲了门,直接对开门的家仆说道:“我找你家老爷石凌。”
家仆见来人气势不凡,红裙皮靴,还背着一把精巧弯弓,牵着的白马一看就是极品,赶紧回去禀告。
片刻,疾步走来的管家陶叔,对她有些面熟,但不敢确信,犹豫着问道:“姑娘,贵姓?”
“刘”,她报出的姓氏,令老管家立刻让家仆敞开大门,毕恭毕敬将来人恭迎入府。
喜颜在洗衣组干完了活,正百无聊赖,很奇怪今天的人都被调集到厨房帮工,好像府里要大摆筵席。连阿桃也没有空来找她玩。
晚宴时分,陶叔终于来吩咐喜颜去宴厅帮忙。
喜颜踏进大厅时,酒席正酣,奇怪的是布局令人诧异。
石凌父子坐在右席,石夫人和二夫人坐在左席,而本应主人座席上,却坐着石允戈和一位不认识的女子。
女子一袭红裙,马裤皮靴,精致的花纹装饰,一看就不是本族人。
心神恍惚间,身边人催促她快去上菜,当喜颜将一盘佳肴端放在石允戈桌子上时,她伸出两根手指作剪刀状,故意地暴露在石允戈眼中,吸引力他的注意力。
石允戈心底有一丝丝惭愧,但深凹的眸底闪现无人察觉的怜爱。
喜颜虽然还没有搞明白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她知道,石允戈在石府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而现在这位,满脸不可一世表情的陌生的姑娘,居然可以与他并列就坐,这关系可就复杂了。
看石凌频频敬酒,石夫人那副谄媚讨好的样子,喜颜相信,他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不像是兄妹?
虽说石允戈是少爷身份,西瓜婆对他疼爱之余多了份尊重,可对眼前这位姑娘,除了谄媚,甚至还有些敬畏。
或许是夫妻吧。
他结婚了?他有妻子了?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心底有一丝酸酸的?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