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颜吐了吐舌头：“那我输的心服口服了。看来刘姑娘还是手下留情喽。”想一想如果真像允戈说的，刘姑娘能够百发百中，那么她输的就更难看了。

喜颜跑过去将地上的竹筷捡起来，再跑回允戈身边，左手抓着一把，右手拿出一根继续瞄准，投射——

“喜颜！”允戈的声音突然一落，目光定在了她的左手上，“把手给我。”

她只好缓缓将手抬起，食指由于肿痛，只能伸直无法弯曲的样子有点丑陋。

允戈轻轻抽掉她手中的七八根竹筷，然后将她的小手端放在自己手心，端详起来。

那一根又红又肿，红的发乌，肿的像胡萝卜似得手指，看得允戈心里颤巍巍的揪心。

“怎么回事？”

“我，我不小心，砸到了。”她懒得去解释那么长的原因。

“不像！”允戈质疑她在说谎，“什么时候，在哪砸的？”

“呃，上午，我搬瓷瓶练习射壶的时候……”她想着搪塞过去。

“我去找陶叔拿点消肿的药膏。”知道问不出结果，允戈轻轻放下。

“用不着！”喜颜不以为然，觉得他大惊小怪了。

允戈哪里放心的下，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他其实不是为了拿药膏，而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夜已深，不方便去问石夫人，只能去找陶叔了解。

而陶叔当时并不在现场，后来见夫人训斥明宇，又听丫鬟们私下议论纷纷，将自己所知皆告诉允戈。

来龙去脉他大致了解了：石夫人禁止明宇赌博，可他好几天躲在凝霜别院玩，没有去马场练功，喜颜因此受到了责罚，由耶律天虹代夫人行罚。

枷刑，一定很疼！他竟然想起与喜颜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她像只小猫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背上，始终不肯下来，还是陶叔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那个时候，她的小手细白嫩瘦，再看看如今，又红又肿，实在令人心痛。

但是，对于下此毒手的人，他并不能去质问，以他对天虹的了解，他若越是护着喜颜，天虹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态度。

房内温暖的烛光下，允戈在细致小心地为喜颜抹药，那份专注比对自己的伤口要紧张一百倍，还学着喜颜的样子，对着抹了药后的手指轻轻吹着气。

“怎么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呢？”喜颜歪着脑袋好奇。

“什么？”他专注手上的活计，没有抬头。

“你呀，我以为你们这种常年打仗的军人，应该是很粗暴、蛮横、无礼的，只会砍敌人脑袋的才对。没想到，你还挺温柔，谢谢啦。”喜颜前半句说的咬牙切齿，后半句柔情似水，这转变之快，令允戈一时难以承受，忘了如何应对她的感激。

允戈逃避了话题：“我是军人嘛，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卫国当然是战场杀敌，保家嘛，当然就是要保护家园、家人。”

“家人？”喜颜又想着逗他，“你是说你的夫人吗？”

“我们并未成亲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允戈冲着她瞪眼加翻白眼。

“我有点羡慕她了……”两人离得有点近，近得她能够看清楚他的左眼泪堂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为什么？”允戈的视线终于落在她水湛的双眸中。

喜颜却心虚地躲避了，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她射壶技术比我好太多了吧。”

允戈后知后觉，觉得她说的话似乎有点言不由衷，但又无法深究下去，只好宠溺地揉揉她的小团髻笑了笑：“早点休息吧。”

开封高府书房。高承在给儿子和属下分派任务。

“前一次的六个目标，你们完成的很不错。”他的声音颇为不悦，“一下子失去六个军官，一定会令辽国引起高度重视，严加防备。所以接下来，我们的目标不能太频繁，而且要分散。”

高承摊开手中的名单，分析一下，用朱笔在上面勾画了一个人名：“南京道幽都府侍卫亲军指挥使鲁格尼，这个人曾是辽军精锐皮室军的首领。升阳，五天内，取其狗命。”

“是，爹！”升阳应承。

高承继续勾画下一个人名：“南京道幽都府，警巡院萧烈，他曾经在邢州一战中，是伤我多员将士的贼人，手上沾满了我宋人的鲜血。至纬，这个人交给你，六日内，让他身首异处。”

“是，教主！”樊至纬也是太阳教的骨干成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