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装!”夫人有点恼羞成怒了,索性跟她挑明,“据说你读过《马经》,连母马发情的时间都一清二楚,想必你也是知道怀孕的母马是不能吃沾染了灰尘的草料,吃了就会流产。而你对刘姑娘有意见,上次她用马鞭抽了你,毁了你的赌具,你一定怀恨在心,所以趁着绮云怀孕,你竟然偷偷在它草料中掺入那么多草木灰,你想害死它是吗?”
喜颜听完石夫人的控诉,内心还舒了一口,幸好不是逼她说出偷听到胡奎大哥的秘密,还以为这件事被石夫人知道了呢。至于什么马啊,什么草木灰啊,她反正没有做过的事,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无论石夫人如何威逼利诱,喜颜都矢口否认自己想要加害绮云。
“除了你,我们石府的每个人,都有人可以作证,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而你呢?只有你一个人睡在凝霜别院,没有人可以证实你。”夫人像在公堂审案一般。
“那也没有人可以证实我去了马厩啊。”喜颜还在为胡奎着想,不愿意夫人从她口中逼问出胡奎的秘密,可怜的小猫,殊不知她尽心维护的人,却是存心在陷害她。
“是吗?”夫人冷冷地反问,从衣袖掏出那枚珠钗,“它可不可以证明,你昨晚到过马厩?”
喜颜一看珠钗,下意识地摸摸头上,果然是昨夜慌忙之中掉落了:“这珠钗是我的。”没错,就是允戈送给她的。
“这么说,你承认,你去过马厩了!”夫人咄咄逼人。
喜颜只好承认:“我去过马厩,但不能说我想害那匹马吧?什么草木灰,什么流产,我哪里知道这些。”
“还想狡辩,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来人,把赵喜颜关进柴房,哦,不行,关进最西边的石屋,我看你能撑多久!”夫人说的石屋,是整个石府最荒僻的一间小屋,曾经就是用来关押府中犯错的仆人。
屋子是用一块块大石头垒砌而成,墙壁坚硬且没有窗户,石府的老人们都称呼它为“黑井屋”,听说这里面还死过人。
喜颜宁愿被关进去,不给吃也不给喝,但是不能承认自己没有做的事。夫人下令一直关到她认错为止。
当天晚上,天空开始下雨,喜颜抱膝坐在石屋冰冷的地面上,虽然淋不到雨水,但又饿又冷,四周幽闭的氛围,实在不好过。
她有点,想允戈了!想他陪她游戏时的认真,想他看到她受伤时的担心,想他伸手揉她的团髻时的宠溺,想他碰到血就会晕倒的无助,想念她手指触碰下他柔软的嘴唇,想念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哗啦啦,缠绕在石门上的链条被打开了。惊醒了喜颜,也打断了她在梦境中与允戈的相会。她抬眼看了看,是家丁徐虎,之前还曾一起赌过钱。
“喜颜,你起来吧,夫人叫我带你过去。”徐虎轻轻摇摇昏昏沉沉地喜颜。
“带我去哪?”她勉强努力的爬起来,可是腿脚都麻了。
徐虎没有回答,走过来拽起喜颜的胳膊,完全不顾她脚麻腿酸,四肢无力,将她拖着出了石屋,向西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小门前。果然在檐廊下站着石夫人和管家陶叔。
在她被关押的时间里,她不知道陶叔尽心尽职地检查了整个马厩,又到凝霜别院仔细搜查了一番,发现喜颜脱下的罩衣下摆边缘,沾了些马场地上的灰尘,夹杂着草屑。
加上她已经承认那枚珠花钗就是她的,种种证据表明,喜颜昨天夜里去了马厩,也接触了绮云,那么在草料中掺入草木灰的,只有她没有别人。
虽然陶叔也很想帮她,但在强大的物证面前,即使她不认罪,也已经被判有罪。
夫人想要给她用刑,逼她招供,陶叔替她说情央求夫人手下留情。最后夫人网开一面,最后给她一次机会,如果不承认,那么就赶出石府。
“赵喜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做的?”石夫人拿出主母的气势呵斥。
喜颜摇摇头,有气无力:“我没有,没有想要害绮云,我犯不着跟一匹马过不去。”
夫人见她毫无悔悟之心,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吩咐徐虎打开身后的小木头门:“把赵喜颜赶出石府,再也不许她回来,这次是害马,下次就要害人了。”
“夫人,我真的没有,你冤枉我了。”喜颜还想作最后的挣扎,但夫人太过决绝,将她推出木门,“你滚,滚远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墙外的喜颜,拍打着关上的木门,再也没有人为她打开。下着大雨的夜里,她就这么被赶出了石府,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身上仅着的单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