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动了一下,手指弯曲,将她的柔荑完全包裹在掌心,轻轻地却又让人感受到份量地包覆着。
兰心一惊,抬眼看了他,明显是苏醒了,但仍然闭着眼睛。她哪里知道允戈担心睁开眼又看见胸口那道伤口,怕会再次昏厥过去,索性闭着眼睛。
他又哪里知道手中攥着的是兰心。
偏偏他还牵着小手放在脸颊上,慢慢移动到唇边,让她的指腹在嘴唇上轻柔摩挲。
“上一次,你就是这样叫醒我的,还记得吗?”允戈开口说话,蠕动的唇瓣浑厚而温热的气息,触碰在兰心的指尖,那份酥麻令她羞涩不已。
但是她知道这个“你”,指的不是她,而是喜颜,是允戈没有彻底清醒前,错将她认作了赵喜颜。
他很享受这样闭着眼睛的迷幻,丝毫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顺着她的手臂,一直攀上她的肩头,带有一点点强制的力道,将她揽过来贴在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胸口。
他贪婪地呼吸,汲取来自她身体的馨香……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这般陌生的脂粉,与往日完全不一样的体香!
允戈睁开眼,看见怀中的女子发型和衣饰判断,她根本不是喜颜。
他用力推开她:“你是谁?”
受到惊吓的兰心立刻跪伏在地,怯生生回答:“奴婢是兰心。”
“哪个兰心?”他压根不记得府里有这个人。
“是……我,是少爷的侍妾…”兰心声音小小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有了回忆的允戈,眉头凝结出寒冰:“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出现在我房里了吗?”
兰心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可我是,是大少爷的侍妾啊……少爷受了伤,请允许兰心照料大少爷。”
允戈才想起自己此刻是随时会晕血的人,闭起眼睛:“谁让你进来的?”
“是,是喜颜……她,她见大少爷流了很多血,不知道怎么办,喊我进来帮忙的。”兰心依旧伏在地上回答。
“喜颜呢?”她才是允戈此刻想见到的人。
“她,她出去了。”兰心望了望门口,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萧允戈按了按胸口,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别再暴血。他撑起身子:“我的衣服呢?”
“拿出去洗了 ,我给你取新的。”兰心立刻起身,从衣橱里取出衬衣、褂衫和马甲各一件,送过来,“这些都是兰心亲手缝制的,让兰心伺候大少爷更衣吧。”
允戈接过衣物挥挥手说:“不用,你出去把喜颜叫回来!”
兰心很不高兴,又不敢表达,只低低的回了声“是”,就出去了。
出了门兰心根本不想去找喜颜,也就环视了一圈周边,并没有看见喜颜在哪,也不知道去哪找她。
或许压根就不想让她回来。
此时的喜颜倒是乖乖地跑去后院的洗衣房,认真清洗允戈换下来带有血渍的衣服。
想起第一次洗他的衣服,上面有残留的顽固血迹,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把布料搓烂了,还是有洗不掉的印记,谁知那件衣服允戈都不要了,直接扔掉,时过境迁。
而今天的新鲜污渍,在芳姐的指导下不能用热水,使用清水和皂角竟然轻而易举地洗干净。
喜颜望着允戈贴身绸衣上,血迹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
可是,不,这是真实存在过的,升阳的吐血,腹部中箭,还有允戈胸口的刀伤,那潺潺冒血的伤口……
如果这场恩怨,这场杀戮,从来没有发生过多好!
兰心故意在门外滞留了一段时间,这才回到房间禀告允戈:“没有找到喜颜,她不在凝霜别院。兰心也不知道去哪能找到她。”
在房间自己穿好衣服,始终等不来喜颜,允戈已经坐不住了于是赶紧自己出去寻找。
他一路上四处观望,都没有发现,遇到春兰冬梅,都说没有见到喜颜。又去了后院厨房,碰到仆人就询问:“阿桃,你看见喜颜了吗?”
阿桃是石府与喜颜年纪相仿,关系最好的姐妹,也只是如实回答:“下午我看见她在洗衣房,一直在洗衣服。”
允戈又转身进了洗衣房,踏进小院,迎面看见晾衣架上,悬挂着自己身上脱下来的衣服,绸缎的衬衣,被清洗的雪白,虽然衣服上被刀割裂的口子还在,但丝毫见不到任何血汁痕迹,可见她洗的有多用心。
石府虽然不小,但允戈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