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娘的话,随立楷回去!”高静婉心中想到,对手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母女俩的,现在是以前王妃给小妾献舞做羞辱,如果他们得逞后,并不会满足瘦瘦的。
下一步就会对喜颜下手,将她纳妾就成了私有物品,买卖赠予或者虐待毒打,甚至干脆卖入青楼,那样的下场或许更加惨无人道。
高静婉已然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要让喜颜脱籍离开教坊司。
六月初三,王相国府中举办寿宴,教坊司带着五十名舞者,三十名乐工,以及十多位杂役,浩浩荡荡前往相国府。
因赵喜颜是新进者,未参与排练演出,只能作为杂役,跟随在队伍最后。而她的母亲高氏则是盛装打扮,作为独舞者,她有资格乘坐专用的驴车进入相国府。
夜宴极为隆重奢华,谁能想到仅仅是为一名小妾的生辰庆祝,就可以铺张到如此奢华的地步?
酒过三巡,喝意醉醺醺的王相国和身边谄媚的小妾,低估商议,一阵不怀好意的肆笑,之后招来教坊司的司仪,吩咐高氏上场表演一曲舞蹈,为他的妾室庆生。
在盛装浓艳的高静婉款款登上舞台时,王相国特意大声宣布:“诸位大人,夫人,接下来献舞的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被废的裕王妃。哈哈,曾经高高在上的王妃,如今沦落到教坊司,来为老夫爱妾献舞庆生,诸位可要好好一饱眼福啊。”
在一阵讥笑嘲讽声中,高静婉摆好起舞的姿势,乐曲声响,她款款舞动,从舞姿看出她并不擅长。毕竟是将门之女,做王妃二十余年,从未以舞蹈取悦任何人,只不过是当下被逼无奈之举。
“停停停!”王相国高声喝断,乐工停止了演奏,将高静婉孤零零地丢在舞台中央。“跳的什么玩意,难看死了!看你跳舞,还不如看一头驴拉磨。”
台下又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嘲讽讥笑,污言秽语,就像一把把利刃朝着高静婉飞来,一刀刀刺入她的心脏,尊严被践踏到尘埃。
王相国继续取笑,朝她招招手:“罢了,你这舞不跳也罢,上来给老夫爱妾敬一杯酒。”
高静婉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迈着沉重缓慢的脚步,上前,忍受他的羞辱,刚刚踏上一层台阶,突然迎面一壶酒水当头浇下,扑花了她的浓妆……她咬着牙,抬起头目光凝瞪这罪魁祸首,他得意洋洋笑得奸邪,扔了手中的酒杯,阴阳怪气地说:“你是什么身份,有资格从正台上来吗?滚到一边去!”
喜颜身为杂役,远离舞台中央,只能留在僻远处,整理看管伶人们乐器,但时刻关注着舞台上,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戏耍欺负,那份羞辱与愤恨,感同身受。
高静婉看了看脚上的台阶,她也曾是王妃,当然知道规矩,高高台阶上坐着的是主人,她们身为教坊司的贱籍,是不允许从正面台阶跨上去的,只能从两边台柱外侧的台阶走。她只好退下脚步,慢慢的侧身,在人群中,寻找喜颜的身影,可是人影绰绰,她没能找到。
她不知道喜颜正在凝望着她,突然胸口一股剧痛,痛得她快要站立不住,靠着身后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高静婉缓缓行走了两步,身边每一张丑陋的等待看笑话的嘴脸,都仿佛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她最后的尊严和人格,忍受是有极限的,况且这种忍受看似毫无意义和希望。
若如此,不如了结。也好断了喜颜要留在她身边的念想。
心中有了决断,她走到侧面的台柱停住,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该踏上台阶,去为王妾敬酒时,高静婉以决绝之势,一头撞向了粗实的台柱。
“咚”的一声巨响,血溅当场。
犹如一声炸雷,顿时,整个王府短暂的惊呼尖叫声后,归于平静。王相国似乎没有料到高静婉会自绝于眼前,脸色阴郁冷漠,等着仆人上前查看后,到耳边禀告:“只剩下半口气,救不活了。”
他眸中露出凶光,恶狠狠地吩咐:“拖出去埋了。”
说完拉起小妾离席,听见小妾向他抱怨:“真是扫兴,在人家生辰这一天寻死,这不是触我霉头吗?”
“莫生气!过两天我弄一颗东海夜明珠,送给你,挡住这煞气。”
“我要两颗!”
“行,行,都给你!”
两个人离开宴席,留下的宾客见主人走了,也纷纷退下,一边走一边议论纷纷,将高静婉之死说的一文不值。
听到巨响,觉察不对劲的喜颜,立刻从后台跑到前台,迎着退席的人群,逆行进入,从宾客的口中听到”裕王妃“、“撞死了”“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