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阳摇摇头：“你以为水路就不查吗？前面到都合闸了，你看看这里的守卫……得了，现在希望醉仙楼的人还没有发现刘总兵被杀，我们必须趁着闸门一开就出去，另外只有我能送你们出城，你别开口说话，一听那口音就不是本地人。”

萧允戈眉头微挑有些不服，刚准备申辩，被升阳打断：“喜颜，她怎么样？”

“她没事，还在睡着，昨夜着实是受到了惊吓，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说到喜颜，萧允戈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起来。

高升阳斟了一杯酒，递到允戈面前，自己另倒满一杯，敬酒：“我佩服你，堂堂契丹招讨使，竟然孤身一人潜入汴梁。”

允戈端起酒杯，讪笑中一饮而尽：“我也佩服你，小小年纪，杀了析津府的格鲁尼，独闯警巡司，还要杀萧烈。”

“你杀死萧烈，带走耶律天虹时，我就怀疑你的身份了，但没想到你竟然……所以，你的义父石凌，也是契丹人，潜藏在宋国的奸细！”

萧允戈唇角轻扬：“他是汉人，南院大王韩丞相的家臣，属于我们辽国的汉军，十多年前在战争中受了伤，就弃武经商，到太原做了一名商人。”

“他还负责走私对吧？”升阳挑衅说道。

萧允戈无需隐瞒，无奈且邪魅地笑着点点头：“对。”

“谢谢你的坦诚，但愿喜颜没有选错人。”升阳说完，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目光随着晃晃悠悠的水面，有了些许迷离。他缓缓从领口拎出一根细绳，直到拽出一个玉坠，珍惜地握在掌心，伸到萧允戈面前再摊开。

“你是契丹人，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上面的契丹文字。”这是他的生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戴在身上很多年，只研究出刻的是契丹文，但不认识。他甚至怀疑生母是契丹人，却不敢向父亲求证。

萧允戈伸手想接过去仔细端详，升阳却握紧收回，随后又摊开到他眼前，示意只可以看不可以摸，这样的举动让萧允戈明白，这枚玉坠是他的至爱之物，便仔细审视起来。

“这上面的文字，太小我看不清……”允戈并没有说实话，确实不太清晰，但依稀看到了一两个字。

即便如此，升阳也不打算将玉坠交给允戈仔细查看，而是重新放回胸口贴身保藏：“你在契丹有没有见过类似的？”

允戈摇摇头，因为认出的那两个字，他将玉坠的形状和样式，牢牢记在心里：“我会帮你留意一下。”

“谢了！”升阳落拓一笑，眼看前方开闸放行，嘱托允戈回到舱内，保护好喜颜，自己赶紧将两撇小胡子贴上，穿戴妥当冠帽，起身准备面对闸口守卫的盘问。

船行至闸口，侍卫按照流程询问。升阳拿出腰牌，守卫看了铭文，再看他的官服品制虽不算高官，但至少是出自库部司，态度也恭敬了起来：“大人，这一大清早就要出城啊？”

升阳态度自然真实，打了个哈欠，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道：“唉，劳苦命啊，你们说昨晚七夕，这城里通宵庆典，喝酒都喝到寅时，一大早接到上司命令，派我到洛阳公干，你看我这一夜没睡，哪还有力气骑马坐车，想着乘船去，还好在船上补个觉，睡得舒服些。”

“还是官爷会享受，俺们也是昨个玩了个通宵，今天老老实实在这站岗值守呢。”守卫表示深有同感，对其身份并没有怀疑，假模假样地大致看了一圈，就示意放行。也算有惊无险，客船安全通过都合闸。顺汴水西行，一日一夜，到达洛阳。

喜颜睡醒了，睁眼就看见允戈守在身边，原本两人还有些时间缠绵徘彻，却被高升阳在门帘外的“咳咳咳，我可以进来吗？”打破了暧昧气氛。喜颜疑惑问允戈：“谁在外面啊？”

萧允戈赶紧帮喜颜将衣服整理好，同时整理了一下她披散的头发，手指触碰到耳后，那个红紫发黑色的圆环，心里有些刺痛，有个念头一定要想办法帮她祛除，还她一个清白自由之身。“是高升阳。”他说完转身去门口，打开门扇，站在外面的是一身官服贴着假胡须的中年人，允许他走进来。

喜颜盯着他看了看，笑了：“你怎么又化妆成你爹的模样？”

“要不然，我怎么带你们出城呢？刚才那守卫幸亏没有进舱盘查，我都想好托词，你们是我的小女和小婿。怎么样？我这模样，像是一个合格的老岳父吧？”升阳故意取笑二人，言辞之下将他们比作一对小夫妻。

喜颜听出了内意，含羞地看了眼允戈：“升阳，你又占我便宜！”

“占就占吧，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做什么都可以。”允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