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后,非常不容易。你根本不能理解,当年她是为了守住韩丞相的心,才不得已下手……”作为女儿的天虹,如今自己也深深爱上了一个男人,才能体会母亲当年的心情。
她爱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他的身心,会不择手段,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升阳眉目沉了下去,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无论什么原因,是天虹的母亲,伤害了他的母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看到升阳眸底晶亮的光彩,慢慢消失,天虹慌了。
“升阳,真的对不起!是我母后害死了你的母亲,也害的你从小没有母爱。而我从出生之日起,丞相就是我的亚父,给了我完整的父爱。对不起,是我,是我抢走了你的父爱母爱,请让我来补偿你,用我耶律天虹一生来赔偿你,好不好,升阳?”天虹仰面,泪眼婆娑地看着冷漠的升阳,几乎是在哭求他的原谅。
高升阳被天虹的话,刺痛心底,想到母亲的惨死,父亲抛弃,自己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但冤有头债有主,让天虹来承担一切,对她也是残忍不公平的。
“天虹,这件事和你无关。最该承担责任的是韩德让,是这个男人害了我母亲,最可恶的是二十年了,他没有找过我母亲当年遇害的真相,他也不知道我母亲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我,给这个男人留下的儿子,更没有让我母亲的惨死,沉冤昭雪。”
升阳想让天虹明白,他恨得不是下密令的萧太后,也不是奉旨执行的石凌,而是那个为了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在明知妻子被谋害后,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对着主谋凶手投怀送抱,为她鞠躬尽瘁,肝胆涂地的无耻男人。
天虹怯弱地紧贴在升阳胸怀,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因为这,不要我吧?”
“傻瓜!”升阳的手抚在她的肩头,柔声回答,“我不能带你走。明天去到牛帐山,将你交给萧允戈,你必须安全地回去,顺便说我已经被正法了。这样萧允戈才能保住性命,他才能好好地照顾喜颜。”
“不,我要跟你走。”天虹依赖地往升阳怀里缩。
他抬头看了看月牙的位置,俯身说:“不早了,你回屋里的床上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那你呢?”天虹从他怀中坐起,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就在这坐着,你安心地去睡,不要害怕。”升阳整理着那件褴褛破旧的猎户衣,打算就这样在门口坐一夜。
天虹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是说,那屋子里面,黑布隆冬的,我害怕。”
她说的也是事实,屋里没有点灯,又是在山洞里没有透光的窗户。洞外的月光只能照射在门口这一片,看起来特别亮堂。屋子里确实黑乎乎的。
升阳无奈,起身:“好吧,我送你进去。”
他的本意是将天虹送进去,安顿在那唯一的一张床上,陪她睡下后,他再离开。
可是天虹哪里愿意放手,拽着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别走,我怕黑!你留下来陪我,不然我真的睡不着。”
升阳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间简陋的小屋,一张小小的床铺,一个心爱的姑娘,在向他乞怜。
天虹那双夹杂着怜惜和无奈的眸子,近在咫尺,她柔柔的说话:“你知道这一个多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天天想你、盼你、等你来找我。可是等到的消息,你成了被关在大牢里的刺客,要被砍头。我以为,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昨天晚上,我真的一夜没睡,提心吊胆地就这么睁大眼睛等天亮。睡在我旁边的喜颜,也是没睡着。这两天经历的大喜大悲,我真的太害怕了,升阳,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高升阳压抑不了泛上心头的怜惜,踌躇了片刻后,这才同意,挨着天虹躺下来。
天虹心满意足地钻进升阳的怀中,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还扣住他的一只手,笑着说:“这样,你就不会趁我睡着了,偷偷溜掉了。”
唉,升阳心中一阵酸楚:这个女孩,真是怕了,害怕升阳再次抛下她。
“睡吧,我保证不走。”升阳安抚着她平静下来,疲倦又幸福的天虹慢慢进入梦乡。
可升阳,一直没有睡着,保持着警惕的本能,这毕竟是在荒郊野外。能找到他们的不仅有野兽还有敌人。
天虹沉稳安详地睡了两个时辰,升阳就纹丝不动地保持这个姿势,担心惊扰了她。
升阳也只是假寐半栖,浅浅地休息了一会,便恢复了体力。
他清醒过来之后,侧目看了看怀中的天虹,还是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