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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 章 梦魇

他定睛看着面前这副诡异的景象,内里却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这种感觉在他莫名其妙进入别墅之后就常出现。

尤其是在遇见那几个012的时候。

他心里有个荒唐的想法——这该不会也是012吧。

012是个笼统名字,事实上邱泽遇到的几个012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名字。

南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归于012这一类中,大抵是他第一次在正常生活中见到邱泽时是以012的身份出现的吧。

那是他头一次有自己的意识。

现在这个“透明人”也可以算是他,是他在“云端之都”,也就是机械城的身份。

彼时他还没有产生自己的意识,只是凭借本能在大家都在围攻这个小孩子的时候恰好凑了个热闹罢了。

邱泽,不,那时他还被叫做娄影。

……

村庄里的正常人不多,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一两个孩子生活,年轻力壮的身旁会跟个自己挑选的具有特殊能力的实验品。

所以,独自出没的实验品要么是太强没人敢靠近,要么就是能力太弱没什么人能看得上。

南浔是例外,没人看得见他。

其实也不全是,应该这样说,除了一些实验品之外,普通的人看不见他。

当然,娄影也是例外。

虽然说两人的第一次接触不怎么愉快,当年娄影也是被南浔吓得慌不择路跑到了离村庄几十里远的荒地流浪了整整几日。

日头盛得厉害,直晃的人睁不开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往下淌,晕了神似的叫人脚底发虚,游魂似的游着,飘着。

汗珠浸到了眼睛里,蛰得邱泽眼睛生疼,脑子里也发昏,像垫了层棉花一样钝钝的,木木的。

他晃悠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往前挪着,他觉得自己走得挺快。

起码没停下来。

他想,只要没停下来,总不会也变成孤魂野鬼了藏在这儿吓人。

这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话,他本是不信的,可在老何那儿听过一次后也就深信不疑了。

老何的话在他这里不亚于圣旨,这老头曾经在这些实验品来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有些不入群的家伙要来了。”

村里那帮人不信,咧着嘴笑他:“老何,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么些年了,还能来谁啊!”

邱泽看得分明,老何摇着扇子晃悠悠地不在意,只不断重复着“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他当时也觉得这老头在装神弄鬼。

“指不定是一个人住多了,分不清梦了。”

邱泽舔舔嘴,乐得一副好人模样,“还得是我多来陪他才行。”嗯,老头做的红烧茄子反正他自己也吃不完。

纯捎带手的事儿,才不是为了那一口吃的呢。

邱泽笑得贼兮兮的,一个没看住就被人在头上来了一扇子。

他一抬头,就看见老头笑眯眯地瞅他:“想什么呢,一脸的不干正事。”

接着又指使他:“去,做饭去,我饿了。”

邱泽的笑登时就僵在了脸上,丧着脸重重的踏着步子进屋了。

大约十天之后,第一批实验品被投放在了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想起了老何那句“有些不入群的家伙要来了”。

所以当邱泽从老何嘴里听到“那片荒地啊,埋死人的,常年的孤魂野鬼,聚在那儿走不出去。”

眼里似乎藏着化不开的哀伤。

邱泽有意插科打诨,顺嘴就接:“在那儿干啥?”

老何看着他,声音缓慢而有力,郑重到邱泽以为会得到一个什么惊天大秘密,结果老何掷地有声:

“吓唬人的。”

邱泽:……

他试着追问,却没再得到更多关于那片荒地的事儿,便把这个听上去就很扯的答案也同老何所说的其他一并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头说这帮孤魂野鬼是专门吓人的,不身临其境总是不能感同身受。

耳边有声音诡异的风狰狞着身形呼啸而过,下一秒又轻擦着耳畔悄无声息地略过,仿佛摒着气息的鬼怪在他耳边轻笑他如此无能。

他茫然着抬头,终于是懂了。

野外有野蛮生长的枯枝,乱糟糟的投着黑漆漆吓人的影子,张牙舞爪的好像在说这里并不怎么简单。

邱泽不害怕黑,相反,他大多数时候喜欢思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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