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巧元脸色变了又变,正要说出什么,许富言按住她的手背,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才缓和过来。
很快带着怒气数落道:“娇娇身体不好,而你活蹦乱跳的,你非但不觉得惭愧,还总是说这种话刺激她,真是个白眼狼。”
末了,又得意的笑起来,“我告诉你,与杨仁的婚事你是逃不掉的,我看你还有几天时间能蹦跶。”
许沉微从小就知道,许富言和彭巧元把许世娇视作明珠,一直小心呵护。
对自己则是踩进泥里,言语上的谴责是家常便饭,有什么看不顺眼打她一顿也是常有的事。
许沉微早就练就了钢铁心脏,一改幼时唯唯诺诺的性格,冒着挨打的风险,也绝对不能在嘴皮子功夫上认输。
她不好过,大家都不要好过,最好他们被她给气死才好。
许沉微的目光在许富言和彭巧元脸上来回扫视,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女儿生着病,小女儿就得嫁给60岁的老头子,生在你们家也太惨了,求求你们下辈子可别做人了。”
彭巧元忍无可忍,起身朝着许沉微而来。
许沉微一看她那架势,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干脆伸长了脖子等着,“打吧,打坏了我这张脸,我就不用嫁给杨仁了,我还得谢谢你。”
脸色铁青的许富言听到她的话回过神,急忙拦住了彭巧元,“住手。”
彭巧元的手停在空中,身体气得直发抖,向着鲁岩说道:
“把她关起来,谁都不许给她吃东西,我看她还有没有力气胡说八道!”
许家的房子建得富丽堂皇,铺开的鹅卵石小路延伸至院墙,院墙下,有一间格格不入的小房子。
许沉微已经不记得那年犯过什么错,总之被打了一顿后,就被赶到了这处小房子,被隔绝在了光鲜亮丽的许家之外。
鲁岩粗鲁地将她推进去,许沉微勉强站稳了,反手就将门用力关上,把他砸得一个踉跄,摔在门外。
黄桥想笑又不敢笑,说道:“岩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鲁岩哼了一声,形容狼狈地爬了起来,这时门又打开了,许沉微皱眉问他:“我的包包和手机呢?”
鲁岩捂住流血的鼻子,强作镇定说道:“夫人说了先放在她那里,什么时候您道歉认错了,再把东西还给您。”
旁边的黄桥望着地上出神,大概是打定主意不跟她做任何交流了,许沉微没理他,不满地将门给关上了。
鲁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顿了顿,才想起挂上锁链。
黄桥还直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他将钥匙装好,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砸了自己的饭碗。”
“我知道。”黄桥看了眼房门上的金色大锁,默默走开了。
房里的许沉微正对着多出来的一块铁板皱眉。
早上她出门时打烂了玻璃,地上一堆渣子,现在窗户被铁板封死了,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彻底断了她逃跑的路。
她将玻璃渣子收拾了,洗干净脸和手,关了房里的灯,往床上一扑,将自己丢进黑暗中。
不知睡了多久,许沉微自然醒来,在柜子里翻了一通,只找到个过期了半个月的饼干。
她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但实在饿得厉害,正准备抡起椅子去砸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清晨的光蜂拥而至,许沉微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来人。
彭巧元沉着脸说道:“出来。”
她身后还站着喜欢打人的鲁岩,许沉微摸不准他们的来意,站着没动。
”鲁岩,把她带到地下室去。”
听到地下室三个字,许沉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咬咬牙,将那点恐惧压了下去,“谁敢动我我就跟他拼命。”
她正要扛起椅子朝着两人砸过去,黄桥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低声道:“先生说让二小姐到客厅去。”
说完,他看了眼许沉微,她一脸戒备和紧张,对上他的视线,表情才有几分松懈。
一路上,许沉微不停地回头,都想从黄桥那里得到点讯息,可惜他完全没有要与她交流的意思,目不斜视的跟着她走。
进了正门后,客厅里并没有许富言的身影,彭巧元纳闷道:“先生去哪里了?”
阿曼正在给满屋的花花草草浇水,忙放下水壶走了过来,“先生刚刚去书房了。”
她看着许沉微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生吩咐了,让二小姐吃着早餐等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