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高耸屹立着的大山将南疆隔绝在外。
而在南疆密林中有一处高山较为奇特,宽厚的山体不知缘何一分为二。
山崖两壁呈垂直劈裂状,其间寸草不生;
上面的人除非是跌落山崖否则根本无路通向崖底;
同样的,下面如若有人仅凭人力的话是绝对上不去的。
从上面看,两侧崖壁之间似乎缔造出了一座U型山谷。
季临舟此时行走在一条黑漆漆的幽暗小道上,小道狭窄,宽约三尺,幽深看不到尽头。
周围异乎寻常的寂静,季临舟甚至都可以听到脚下草木弯折的声音。
季临舟眼中划过一丝冷凝,握着鬼面扇的指尖泛白。
继续往前走了片刻便停了下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惊惧,不由屏住了呼吸。
在他十步远的距离躺着一个人,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尚能看出人形的四肢,皮肉尽褪,做出猩红的,纤弱的,扭曲的手骨,足骨;
四肢变成了骨架来支撑着鼓鼓涨涨的胸膛,
走近些可以清晰的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色鼓包在不停涌动,就如虫蚁般在啃噬食物,似乎在叫嚣着冲出最后一层皮囊的阻隔。
而且仅剩的胸膛泛着浓重的青灰色,一般只有死人的肌肤才会如此。
就这样了,这怪物的手骨竟然还能微微一动。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他身旁,扭曲的白骨向着季临舟的方向转动。
季临舟:“……”
一下子不知道这到底是人还是鬼,是死物还是活物。
犹豫片刻
季临舟还是走上了前。
不成想,怪物躯体瞬间腾空而起,一边操控着身躯不利落的追着季临舟,
一边骷髅面孔上扑蔌扑蔌往下掉着黏腻的虫子。
季临舟拔腿就跑,又不死心似的,抽空看了一眼后面,
“呕~”
季临舟微顿,恶心的咳嗽,却不小心咳出了几滴血。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咳嗽的时侯,有丝缕鲜血顺着劲风落在了怪物身上。
季临舟忍无可忍,祭出了鬼面扇,十二根扇骨脱扇面而出,幻化为灵藤,
绿色的如大拇指般粗细的藤蔓迅速膨胀,变大,分裂,然后包裹住紧追不舍的怪物。
只是怪物不成人形,灵藤扭曲缠绕间挤出了一个蛇头银制手镯。
“啊~啊”
怪物似有所感般挣扎的愈发剧烈,加上灵藤的挤压体内那些不停蠕动的虫蚁一下破体而出,爆裂开来。
季临舟掩面快速后退。
眼底露出一抹震惊之色,原来体内鼓涨着得都是蛊虫啊,简直是令人头皮发麻。
却让人不由想象,原先的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今这副鬼样!
就在这唏嘘间。
数不清的蛊虫已四处散开,它们仿佛偷了腥的鸭子般,吃饱喝足后又去别处觅食了。
季临舟凝眉注视片刻,终究是不忍。
走到了那一团皮肉碎骨旁,长指微动,解下了自己的外袍,覆盖在了那一团……上。
转身的瞬间眼尾闪过一缕银色,一节指骨下压了一抹银。
季临舟控制灵藤便将银制手镯卷了起来。伸手拿的时候不小心拿了个空,银制手环落在石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
“砰…”
“砰砰砰”
急促的,清脆的,器皿被摔裂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出屋内。
屋外栏杆处拄着拐杖的老者忍无可忍般冲着屋内威胁道:
“农九月,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没有我的吩咐,你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呵呵,你也别指望你那个低贱没用的情郎来救你。
我告诉你,在祭祀大典前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房间,练习术法。
要是不好好给我表现,我让你这辈子再见不到他一眼。哼~”
说着说着,老者脸色愈加难看,一双虎目瞪圆,鼻头微皱,搭配着一张红脸,难看至极。
屋内打砸的声音消停不过片刻,又想响女子的哭饶声,
“阿爸,阿爸,我求求你,就让我再去见秦郎一面吧,”
女子跪地磕头磕的砰砰响,痛哭流涕的求着,“阿爸,求你让去见他一面吧,最后一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