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素素,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我钻进了叶祝的房间,这厮,睡觉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看了……我蹲在床边默默地伸出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少顷,叶祝睁开了眼,见到床边的我吓了一跳。我撇着嘴用沾了凉水的手拍拍他的脸:“醒醒醒醒!”
叶祝翻着白眼坐起身:“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踹了他一脚,让他攒了半个床位给我,也没什么顾忌,靠坐了上去:“叶祝,我觉着吧,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
“打住!”叶祝大手一横打住了我的话,打了个呵欠道:“言千秋,你可是白天才答应我会好好呆着,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会胡思乱想,来来来,睡觉睡觉,谁说你会死了,谁说你死的不明不白了?睡觉睡觉!”他扯着我躺下来,我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蛮劲推开他,坚定的说:“以你的功力难道会听不出那时候言华就在旁边?我那么说,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叶祝忽然愣了愣,夜里,他的一双眸子亮的吓人,他看了我一会,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一拍大腿:“行!我告诉你!”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真相来了真相来了!
叶祝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我十分狗腿的帮他递了过来。
他呷了一口茶,说道:“话说,一年前,你和言华去追踪一位朝中将军,然后……你爱上了一个男人,后来那个男人抛弃了你娶了别人,你知道你那个性子,没有一丝丝大家小姐的样子,那男人一遇到真正的大家闺秀方知什么才是女人,你就被炮灰了,结果你伤心过度去闹别人的礼堂,误中了情毒,言华不忍心见你那个样子,求了求师叔,可你那毒只能以毒制毒,即是情毒,忘情即可。”他自己都说的开始打呵欠了,这个故事连他自己都没有被打动,又怎么能打动一个靠笔杆子吃饭的伟大的编辑!我撑着脑袋听得无趣极了,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极为痛心的爱情悲剧,可我听来没有半点感觉……这个……女主人公真的是我吗?
我耐着性子问最后一个问题:“那那个男人和那个另取的女人呢?”
叶祝也耐着性子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女人还好生生的活着……那个男人……死了。”
死了!心中猛然一沉……直到这一刻,我才将将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于是我相信,叶祝说的是真的……
叶祝十分同情的摸摸我的头,和蔼道:“怎么了,是不是听了被自己忘记的伤情,又生了几分感触?傻丫头,人生在世,能忘记就是最大的幸福!行了,睡觉睡觉!”他起身披了件衣裳,将我按在了床上,盖好被子。靠坐在床边,
今夜的月光十分的亮堂,从窗户射进来印在了叶祝的脸上,我看着那清俊的侧脸,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半梦半醒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抚我的脸:“当初要忘的是你,如今想记得的还是你,我早知道你这受不得被欺瞒的性子,却实在不知道你心里是否真的能够接受……”
☆、风景旧曾谙
虽然我中了毒,虽然言华一直在想办法救我,虽然我的阿爹阿娘师叔师伯仍旧杳无音信,虽然叶祝依旧成天捉弄我,但是!江湖晚报的运作从未停止!
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我吃完饭,揣着小竹椅窝在了院子里,翻看着这几个月以来的江湖晚报。我的言华真是个有本事的好孩子,几个月来为我担心想办法为我解毒之余事业依旧蒸蒸日上。我笑呵呵的翻看着报纸。叶祝抓了把瓜子蹲在我身边嗑起来,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是不太爽,我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边翻报纸一边淡淡道:“给我剥一把。”用手剥瓜子声音好歹比嗑的小,没过多久,叶祝就把手伸到我嘴边,我十分享受的张开嘴接瓜子……
叶祝!你这个混蛋!你喂我吃瓜子壳!
我甩了江湖晚报蹭起身子就满院子追杀他。叶祝的轻功不亚于我,真要追起来,我不见得占上风,可这么清风一扫,叠的好好地报纸都被弄乱,散了一地,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了一张被叠的很小放在一摞报纸中间的那一份江湖晚报……
叶祝忽然面色一滞,想要抢回来。我一个眼刀飞过去,他就停在了原地。不用看我也能猜到这里面大抵有些我不待见的事情。果然,翻开的头版就是明月庄……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心上面好像被锤子一样的东西重重一击!一口气差点没有提起来,真正的窒息之感。话说回来,我和庄月铭其实认识的真的不久,甚至没有什么深交,无非就是朝夕相对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