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就找人,欲将玉哨寻回,他制止了我,说愿赌服输。可又要我去陪他找工匠做个和那玉哨一模一样的,然后,在我生日那天,亲手送他。
“嗯。”
我点头默许,对他,我一向是纵容的,况且这也因我而起,心里总是于他有愧的,也便默允了。
十五岁,正是美好的的年纪。
于我和弟弟来说却是刺痛的。
我生辰不久后。父亲因为生意上的事,整夜整夜睡不着,母亲也消瘦了一圈。看着他们进进出出,每日操劳奔波我和弟弟也安分了许多。
一天晚上,弟弟窝在我屋里正津津乐道听着我讲话本上的故事。
突然,随着府里一阵枪响,一片凄厉的惨叫,他想出去看,我连忙拉过他搂在怀里,示意他停下。
门被掀开了,素红姐一脸着急的叫着我和弟弟。
“有一伙黑衣人训练有素,越墙而入,来者不善,老爷夫人在外面顶着,你们听我的,先躲起来,等他们走了按床里机关再出来。”
“”阿素姐姐,那你呢?”
“快来不及了,你们快躲着别管我!”
边说边赶紧收拾了几样东西放进包袱,塞给我们,拉开了床榻下的机关,示意我们躲进去。
弟弟拉着我快速躲进床下甬道。
这密道底下是相通的,祖上为防不测,每个主卧榻下都设有机关,挖通密道,密道中还存有食物和生活用具,只是空气稀薄不宜久留。
我一直很紧张,担心父母遭遇不测,想从密道进我父母房间去探查情况。
“我还是放心不下父母,你先待在甬道,我溜出去看看情况。听哥的话,千万别出来。”
他死命的拉着我,不愿让我出去。
我一个用力挣开了他,在他没反应过来间,冲出了另一条甬道,按下机关,翻身越上。一瞬间又按下机关,隔绝了甬道与满室的血腥。
我躲在房间里的暗处,透过窗眼看向外面,我吓得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那一幕幕,刺痛了我的双眸,是我永久的噩梦。
灯火通明的府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满地的死尸,鲜血四溅,我母亲的胸口上一个血窟窿,父亲更是惨,半截身子被枪扫射血肉模糊。只有父亲收养的打手阿珍还在负隅顽抗。
那群天杀的!!!我一瞬间恨意滔天!!
床榻被掀动了,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四处张望。
在他看向外面,之前我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弟弟还是出来了,终究他和我一样,也不放心。
我明白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拉过他,翻身跃入密道。
“宅子都搜了,还有没有遗留下来的活口?”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
“没了,除了刚刚逃走的一个打手外其他尸体都在这了。”
“之云你跟几个人去追,一定要斩草除根。”那个声音又说道。
“其他人撤了吧。”
模模糊糊的声音顺着通气口传下来。
约摸半个时辰后,甬道里通向外面地上通气口也消音了。再没有动静。
我才牵着,怔怔的弟弟出了甬道。
之后,拖着残破的尸体,掩埋了,撒了捧土祷告祈愿父母和亡者们魂归九天得以安息。
弟弟大约是吓怕了,一路上极其的安静,随我牵引着,像是个空心的瓷娃娃,可我手心却被他抓着传来麻木的痛。
我轻轻的抚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试图将他的恐惧驱走。
一路上静极了,连个鬼影也见不着。只有一盏盏门户上的灯亮着,夜间雾气蒙蒙,诡异的吓人。
我不知道我和他是怎么离开的府邸,最终,像游魂一样飘荡在城外通往林间的小道上。
虽然应该隐蔽行踪的,万一那伙人卷土重来。
可我早已顾不得那么多,提着包袱,牵着弟弟,穿行在暗夜里。
我的家没了。
全府上下,存活的只有我们俩。
阿珍,没看见尸体,消失了一般……
我希望他是活着的…
但愿吧,谁又知道呢。
殷红,璀璨的野蔷薇,凄静的绽放着,缓缓的渲染出一片瑰丽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