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是第一次进知青大院，也是第一次进入高兴的宿舍。

是一个六人间。

成玉想象中会有一股异味，但进来却发现没有，她并没有表示出惊讶。

他们到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高兴告诉他，那些人肯定又聚在哪里打牌去了。只要不用出工，他们就聚在一起打牌。

“他们不用写材料吗？”

“这是我的床，你直接坐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因为“写材料”是一个谎言，高兴打算默默忽略成玉的问题。

其实成玉已经猜到了高兴的床，那张床看起来明显比别的床干净整洁。

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旁边是一套同样方正的裤子和衬衫。

成玉坐下后突然觉得无所事事。

抬头与高兴对视一眼，两人都莫名其妙地笑了。

高兴弯腰拿起暖水壶，摇了摇，发现里面没水了。

“我去打点儿水，你先坐一会儿。”

成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高兴好像在有意避着她，也许他对两人独处也还不习惯吧，她打算等他回来便告辞。

正想着，突然进来一个人，吓了成玉一跳。

“成玉？”

来人显然认识她，可她却不认识对方，瞬间有点窘迫。

她站起来问道：“不好意思啊，你是？”

“哦，我叫赵亮，也住这屋。”赵亮大大咧咧地说，好像并不在意。

成玉也学着他“哦”了一声，又问：“你怎么认识我？”

“嗨！我们这些知青，对村里的姑娘，还能有不认识的吗？”说完，赵亮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说不定这些人经常在背后议论女孩儿们，不知道他们怎么议论自己的？成玉这样想着，高兴打水回来了。

“赵亮你回来了？他们都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需要我回避不？我马上走。”

听见赵亮这样说，成玉马上说道：“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吗？”没想到赵亮和高兴同时问。

成玉又不好意思了。

好笑的是，高兴又要送她回去。

成玉在屋里没说，走到知青大院门口，才对高兴说：“你别送我了，本来就是我送你回来的。这样送过来送过去，没完没了了。”

“没事，一会儿我自己回来，不需要你再送。”

“你不是还有材料要写吗？”

高兴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哦，材料，那个很快的，别说了，抓紧时间，走吧。”

成玉只好又由他送回去。

路上成玉问高兴，背地里是怎么议论女孩子的，高兴说他没议论，只是听。

“那你就是这样认识我的吗？”

“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啊！你不也认识我吗？难道是跟其他女孩背后议论认识的？”

“又是歪理。”

快到家的时候，高兴停下了：“我就不送你到门口了”。

成玉心里很是舒服，她就是觉得高兴又送她回来，家里那位泼妇又该骂二哥了，说不定还要骂她什么话。

不管高兴是怎么想的，她都很感激，感激他的聪明或他的分寸感。

高兴回到知青大院，一进宿舍，就听见满屋子的起哄声。

“高兴你行啊！你跟成玉是什么时候偷偷好上的？”

“什么偷偷？说得我们跟做贼似的，我俩可是光明正大的啊。”

“那林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林琳只不过是跟他同一批来的一个女知青，这些人总喜欢开他们的玩笑。

青春期的人，只要看到男男女女走得近一些，总会开些玩笑，高兴也懒得在意。

“啧啧，你最好保证林琳也是这样想的。”

刚说完，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女的，正是林琳。

她没敲门，声音很甜地问道：“高兴！吃不吃苹果？”

高兴瞪了一眼偷笑的几个人，回到：“谢谢啊！我不吃。”

“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不对！你肯定有事！”

还没等高兴回答，一群人又开始起哄：“他要结婚啦！你给他送多少东西也不顶用喽！”

“要不送给我吧，我考虑考虑你。”

“你们这些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