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姐姐生孩子，成玉人生中第一次来到镇上的卫生所。

村里人一般不上医院，有点头疼脑热的，扛一扛也就过去了。只有实在扛不住了，才由家人送来医院，大多数人就在医院等到了生命的结束。

也许是因为这样，成玉本能地有点害怕医院这样的地方，她觉得这地方太残酷。

却忘了，新生命也是在这里降临，在某些角落也充满了希望与喜悦。

刘家明在产房外焦急地走来走去，一同焦急地还有两个年轻男子。

成母在煮鸡蛋红糖水，成玉同姐夫先过来等待。她虽没有像姐夫一样走来走去，却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刘家红的手。

“啊！救命啊！疼死我啦！”

里面有女人的哭声，刘家明着急地扒在门口，试图从门缝里张望到什么，微胖的身体全身都被汗湿透了。

成玉走到姐夫旁边，安抚道：“姐夫，你别着急，这不是姐姐的声音。”

“哦！哦！是，我一着急都忘了想这个了，确实不是她的声音。况且，以她的性子，她也不会这样大叫。”

成玉拍拍他的背，说：“过去坐一会儿吧，你这样子，我和家红都更加害怕了。”

刘家明有些憨憨地笑了，跟成玉一同回到了座椅旁，但并没有坐下。

“呜啊！”

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刘家明像箭一样冲到门口，另外两个男子也跟随他而来。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打开门，叫了声：“吴有才，来看看你的孩子。”

刘家明才退到一边，问道：“医生，成美还要多久才能生啊？”

护士瞟了他一眼：“这我哪儿知道，慢慢等就是了。”

刘家明是个老实人，听到这样的回答，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面上并不生气，默默退回到座椅旁边。

刘家红拉着他坐下，说：“哥，慢慢等吧，应该也快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嫂子是否快了。

很快第二个孩子也被抱出来，刘家明又是最先冲了过去，然而还不是成美和他的。

成母提着鸡蛋红糖水过来，听成玉说比姐姐后进去的人都生了，又看到女婿急得脸都红了，便安慰道：“第一胎是这样的，会慢一些。”心里还是心疼女儿，怎么跟自己一样的苦命，生个孩子难得很。

成玉都不知道等了多久，感到自己快麻木的时候，终于再次听到产房里面的婴儿啼哭声。

四个人一下子都围在了门口。

终于有护士开门，刘家明喜道：“是我的，是我的！”

护士忍不住笑了，说道：“确认一下，刘家明是吗？”

这下四个人都笑了，刘家明连连说“是”。

“恭喜啊！是个五斤三两的小子。你们家属从旁边的门进去，就可以看到产妇了。”

四个人道谢后便去看成美。

成玉想象着姐姐正一脸幸福地享受着“初为人母”的快乐，没想到看到的姐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就哭了。

她莫名地有点腿软，不敢靠近姐姐。

刘家明大步跨到成美的床边，激动地握着她的手说道：“成美你受苦了。”

成美还是停不下哭泣。

成母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很疼是吧？别哭、别哭，哭了对眼睛不好。”说完自己却哽咽了。

刘家红也在旁边劝道：“嫂子，你受苦了，听说月子要好好坐的，你就听婶儿的话，别哭了，啊。”

“对了，还好我回去了一趟，把鸡蛋红糖水热了一下，现在正好可以喝。来，赶紧喝了吧！”成母赶紧打开篮子，端出为女儿准备的补品。

鸡蛋和红糖是她早早就为女儿备好的，搬迁的时候也没忘带上。

“妈，我来喂成美吧！”刘家明十分感激岳母的周到，他娘走得早，也没人提醒他这个，自己就只能出点力了。

“成玉，你怎么不说话？”成美虚弱的声音问站在床尾一言不发的妹妹。

“姐”，成玉刚开口，声音就带了点哭腔，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关心你的人太多了，我还插不进去呢。恭喜你啊，姐，当妈妈了！”

成美笑了，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喝她丈夫喂给她的红糖水。

刚喝完，就听见刘阿梅的声音：“哎呀，成美都生啦！家明也真是的，怎么都没有通知我一声？”

刘家明憨憨地说：“二嫂，我去找妈和成玉的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