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沉迷于写文章这事,除了深夜寂寞的高兴偶尔提出抗议外,所有知情的人都站在成玉这边。
高兴的大姐更是“怂恿”成玉把自己的梦想放在第一位,希望她成为一名杰出女作家。
高兴控诉他大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同时,不免也对他大姐夫生出了一点同情之心。
上次成玉发表的文章引起全城关注后,有很多好心的读者写信到报社关心文中主人公小丽的情况,并表示希望给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成玉的要求下,报社也考虑到尽量不让小丽被影响,没有将小丽的具体地址公开,而是接受了人们的捐赠后,亲力亲为将帮扶物资送到了成玉提供的小丽家里。
小丽的父母兄嫂得了这样的意外之财,不再觉得她丢脸。
村里人的议论风向又变了:
“这人的命运啊,说不准,谁能知道这么一个疯子,倒是给她爹娘还发了一笔横财呢?”
“是啊,老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很有道理的。”
人们再看到在外面自言自语的小丽,态度也和善了一些,仿佛同她说几句话,自己也成了好心人。
这个事件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从市里派了精神病方面的专家给小丽看病,使小丽的情况得以稳定下来。
成玉听到这个消息,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感充斥她的胸腔,熬夜写文章的意义更加清晰起来。
村里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是有人写了关于小丽的故事给报社,小丽才有了如今的命运,其他村的人纷纷来村里打听,也想让这位能人将自己家的故事写出来,发给报社。
可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写了这么一个故事。
只有成母想到成玉看高小丽那神情,隐隐就怀疑:莫非是成玉写的?
她试探着同老伴说了自己的猜想,可成父却说:“你女儿能考上大学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她还有这能耐呢?报社的门在哪儿,估计她都不知道。”
成母想想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异想天开,只好作罢。
她当然不会出去乱说,不然引来一堆人天天往家里挤,更不得安生。
报社在后续的回访中,倒是注意到了这是一个丰富的素材来源,便去拜访了村书记周从发,商量能不能他们定期派编辑下来,倾听乡亲们的故事。
周从发丝毫不怕麻烦,当即就应了下来:“这当然是件好事!乡亲们确实有好多苦不知道去何处说。你们如果能让他们上报,多点好心人来帮助他们,那是造福乡亲啊!”
从此,每个月由周从发组织一至三户有需求的人家,来跟报社的编辑“讲故事”。
这件事情进行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心虚了,那就是书记的儿子周俊。
他本能地想到被自己欺骗了的林琳,不知道林琳会不会向报社揭发他呢?应该不会吧?她可是知青,不像农村里的这些可怜姑娘,她早过上好日子了吧?再说,真的揭发出来,她自己的脸也没地方搁。
周俊整日提心吊胆,每每有人上门找他爹,他趁他爹不在,都要烦躁地骂人家“痴心妄想”、“卖惨求财”。
也不知道是后来这些人的境遇没有高小丽可怜,还是编辑们不能写出那样强烈的感情,还是看报纸的人们麻木了,总之没有再出现成玉那一次的轰动。
双重因素之下,慢慢来找周书记的人也就少了。
这个项目在报社无疾而终。
成玉倒是又应张志远的要求,写了几篇稿件给他,十分充实地过完了开学前的一段时光。
李青柠虽然比成玉早半年考上江大,但学校为了方便教学管理,其实这半年对他们这一批进校的人完全是放养模式。
所以十月初秋季学期开学,李青柠和成玉成了同班同学。两人本来就互相欣赏,这“特殊的缘分”又让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了一些。
李青柠为了方便照顾她爸妈,并没有在学校住宿,每天都转一趟公共汽车往返于学校。
高父高母原本建议儿子儿媳住校,每周末回来相聚一下,就避免了天天奔波的辛苦。
高兴一听急了:“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已,哪里会辛苦。”
一看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老两口只能在心里默默摇头,将决定权交给儿媳。
“天天跟他待在一块儿,要是突然一周不能见面,想想还觉得挺不习惯的,我们还是每天回来住吧。”
成玉给足了高兴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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