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野是断袖的消息,早千八百年就在安宇国内传遍了。
自在山庄内众位师叔必然有所听闻。
姜闻是姜师叔的独女,比穆眠野小了七岁,满打满算今年也就十六,前不久刚办了及笄礼。两年前他是断袖的消息传出来时,姜闻甚至还是个没及笄的小丫头。
穆眠野本以为,山庄内众位师叔,考虑到小姑娘的心理健康,不会在她面前说一个常年不归家的师兄的闲话。
姜闻打从出生就在山庄里长着,偶尔出门也有众位师叔和师兄看着,自然也没机会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
本该是不知道穆眠野是断袖,更不该对“断袖”是个什么物种有所了解的。
可穆眠野话音刚落,尾音甚至还没消散。
姜闻那张娇俏的小脸立刻垮了下去。
她似是不敢相信,向门口退了两步,又忽地下定了什么决心,攥紧拳头朝着穆眠野走去。
看她的反应,穆眠野就知道要糟。
果真。
“云轻师兄。”,姜闻横在了他和竹西之间,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忽闪着,“就算你是王爷,要收男宠和外室,也该先娶了正妻掌管后宅吧!我给你做正妻好不好,今晚回去我就跟爹爹说,让老庄主给我们指婚。”
哎……
可有得一出闹腾了。
“小师妹。”,穆眠野没想到,分明上次见面还澄澈到连话本子都羞臊去看的小师妹,已经连“男宠”“外室”这种词都能当着外人的面儿公然讲出来,还敢……还敢放言要主动去请老庄主指婚。
他刚回来,正事未办,不想因着情感问题先把山庄搅的一团乱,就温声安抚。
“你已经长大了,男女大防上也该与师兄多有避讳。是师兄的错,不该同你讲这些。可你心里也是明白的,你我之间绝无可能,莫要再说这些孩童间的玩笑话。先回去休息,师兄赶路疲乏,要……”
“疲乏?”,认识姜闻这些年,还是头一次被她打断,“你若真是疲乏,就不该留这么个!这么个男宠在屋里!”
“小师妹!”,穆眠野瞥了眼面色发白的竹西,“他不是男宠,你们今日只是初见,口舌之上尽量还是留些颜面。”
“不是男宠?那是什么?是你入了门的男妾吗?他一个男子,没有合理的身份,都跟你跟到山庄里来了,还粘着你要同住,明日想必还要跟你去拜见老庄主吧。他既没与你合八字,也没拜过堂,他自己都不要颜面,我何须给他颜面!”
姜闻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又稀罕穆眠野的很,这带刺的话说出口,自己先哭了。
又是何必呢。
穆眠野长叹一口气,真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能把小师妹伤的太狠,却也必须让她彻底断了请老庄主指婚的念头。
有些事情一旦跟长辈说出口,就再难改了。
长痛不如短痛,借此事将话说开也好。
在心里组织了语言,正要开口。
身后竹西忽然冲着姜闻跪了下去。
“姜小姐,您误会了。”,他单膝跪地,行的是下人对主子的拜礼,可头颅简直低到尘埃里,双肩瑟缩着,似是压着千斤镣铐。
“属下只是影卫营的影卫,负责守护王爷身侧,才要同住的。姜小姐既然在意,属下夜间站在王爷门口守卫即可,还请姜小姐莫要再与王爷争斗,伤了和气,属下便是罪该万死了。”
自在山庄主打一个逍遥自在,便是面见师祖,不犯重罪也无需行跪礼。
姜闻被竹西惊了一跳,又听他解释的话语,两颊逐渐染上微红,嗫嚅着“快起快起”,眼神求助似的看向穆眠野。
穆眠野却是牢牢盯着竹西贴在身侧手。
那拳头攥的近乎要发抖,指甲必然已经陷入掌心。
姜闻见穆眠野不吭声,忙主动前去搀扶竹西。
竹西没让她触碰,先一步起身,往门外走去。
“竹西。”,穆眠野盯着他背影,“到我身边来。”
竹西步子一顿,没有即刻转身。
“到我身边来。”,穆眠野又重复了一句。
竹西这才转身,低垂着脑袋,快步行至穆眠野身后。
“既拜了我为主,便不要随意跪拜旁人,失了我的颜面。”,穆眠野先低声呵斥了他一句,又转头看向满脸迷茫的姜闻。
“这是竹西,先前确实是影卫营的影首,现已经被我收入房中。小师妹该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