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兄新府邸收拾妥了,再搬过去不迟。”
一时计议妥了,众人又移至旁边的花厅里,接着闲话儿起来,直闹到半夜时分,方各自归寝不提。
次日早饭过后,弘晓便亲自送了如海父女三人至新府邸那边,早有昨儿已进驻的家人迎了出来。但见四间正门,上面匾额上写着”敕造辅国公府‘六个大字,进门一瞧,满眼都是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勾心斗角,玲珑别致,却多而有序,杂而不乱,如海不由捋须赞道:“富丽却不落俗套,真真好个去处!”
黛玉笑道:“这可是我与姐姐连日劳累的成果,爹爹若说不好,黛儿定要拔光您的胡子。”英莲亦笑道:“不独园子,屋内各色陈设器具,皆是我与妹妹一道挑选的,想来爹爹定会喜欢的。”
说着,进入一面汉白玉砌的石壁,便见正房五间,两旁皆是游廊抄手,又有原扬州林府之管家林伯,带了几个执事媳妇过来,躬身道:“回老爷,二位姑娘凡事都考虑着了,明儿只各处添几个人,即可开门宴客,庆贺乔迁了。”
如海便命他凡事自己斟酌着办,径自去了书房瞧看。书房布置得极为典雅古朴,除过临门那一面墙,其余三面皆摆了大木架子,上面磊着满满的书,如海越发喜悦,摇头晃脑道:“原来女儿不独是母亲的小棉袄,亦是父亲的小棉袄。”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又忙活了几日,如海便定于二月十八日宴请宾客,虽则只有几家交好的亲戚同僚得了帖子,其他人闻得天子新贵请客,谁不赶着来凑趣儿,是以不请自来的宾客,倒占了一多半儿,直忙得林府上下人等,连气儿通不曾喘匀,所幸兆佳氏想着贾敏不便出门,林府连个女主人都没有,特遣了云珠嬷嬷过来统筹安排,招呼各王府诰命,方为如海接了围。
贾府诸人自在被邀之列,男眷以贾珍贾琏打头,贾赦贾政则被邀至如海首席去了,女眷则以贾母、邢王二夫人打头,三春姊妹并凤姐儿亦坐车前来,才来便被黛玉打发来的紫鹃雪雁请至内室说话儿,姐妹几日不过分离十数日,倒像过了三年五载的,亲热的说个不住。
薛姨妈亦携薛蟠、宝钗不请自来,薛蟠自与贾府爷们儿一道,在外堂坐了席,宝钗母女则与王夫人一席。
今日湘莲亦特意前来贺喜,他虽被雍正授了轻车都尉一爵,到底知道的人不多,见如海忙着招呼同僚们,他便不欲去麻烦他,胡乱找了个席位坐了,不想竟坐至贾府爷们儿那席去了。贾珍贾琏等人那有个好的?见他生得美貌绝伦,差不多的女子都赶不上,不免会错了意,误认他作了风月子弟,因不住拿话儿来挑逗,气得他火星乱迸,恨不得悉数打死,只因不愿闹了林府的场,方强忍住了。
偏那薛大呆子,惯不会瞧人脸色,只瞧见了他的绝世风姿,满心欲结交,竟忽略了他满脸的不耐与隐忍,越说越不堪起来,湘莲气恨不已,起身便要离去,偏那薛蟠犹不知好歹,一径拉了他的袖子,便要馋着脸上前。
见席上众人都瞧着自己,湘莲不免又恨又愧,脑子一转,便生出一计,因笑道:“既然薛兄如此抬爱,焉敢又不从之理?倒不如咱们兄弟另寻个去处,好生喝上一夜,你瞧着可好?”
薛蟠已被他绝美的笑容弄得神魂颠倒,听及此言,喜得酒醒了一半儿,道:“既如此,咱们立时就走吧。“一面说一面先出了厅里,湘莲心内冷笑不已,亦相跟着出去了。
一时黛玉与众姊妹闲话儿毕了,方至内堂陪贾母们说话儿,因贾府好歹是如海的岳家,云珠嬷嬷便单安排了诸人在上房的内堂安置。凤姐儿忽然笑道:“我回老太太,林姑父此番来京,以后定要常住不走的,那放在咱们家那几十个大箱子,很该尽早搬过来才是,免得林姑父与两位妹妹需要个什么东西,还得巴巴打发人过去取,老太太瞧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