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敢回嘴,只拿一双泪眼不住瞧黛玉,直瞧得她心里不忍至极,却又着实不愿意去瞧宝玉,因婉言拒道:“还请外祖母先家去罢。我与二表哥到底男女有别,这会子很是该避而不见的,况才刚夫君说的法子,倒不失一个好办法,不如您先家去试试,果真不成了,再另做打算不迟。”一面伸手,欲亲扶贾母上轿。
不想她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含泪哀求道:“黛丫头,就当是我这个作外祖母的求你了,求你去瞧宝玉一眼吧,他是咱们家的命根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咱们面对他的父亲?面对贾门的列祖列宗呢?”
见她顶着一头白发,一脸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黛玉本就大有不忍的心,霎时彻底软了下来,忙蹲下身去,软声道:“外祖母,您先起来吧,我与你一道过去便是。”一面命人去娶药箱。
弘晓知道要阻拦已然来不及,忙道:“横竖今儿公事不多,我竟与你一道去罢,也好有个照应。”一面对小顺子道:“你赶紧去户部衙门走一趟,告诉那里的刘大人,就说本王今儿有要事处理,不去衙门了,若有什么紧急事,压到明儿再处理吧。”说罢命人去与取了黛玉的猩猩毡斗篷与他自个儿的鹤氅来,又命人驾了他平日里往来的车来,抱着黛玉跳了上去,方命出发了。
不过大半个时辰,一行人已抵至贾府正门,早有贾赦等人,自贾母先打发回来的人那里,得知弘晓会驾临的消息,因都换了朝服,侯在大门外,见得挂有“怡王府”字样的马车渐行渐近,忙在路旁跪下。
弘晓也不理会他们,也不命他们起来,自顾抱了黛玉下车,方冷冷道:“带路吧。”贾母忙命贾赦与贾珍起身引路,自己则扶了丫头,慢慢跟在后面,她毕竟年龄大了,经受不住如此的奔波和劳累。
大观园仍如往常一般,美轮美奂,但众人都顾不得赏玩,只忙忙往怡红院赶去。
到得怡红院门外,又有王夫人领着纨凤及众女眷,迎了出来,弘晓也不待众人开口,先冷冷道:“闲杂人等,还是回避的好,免得扰了本王福晋的驾。”王夫人听罢,忙命众丫头婆子退下,只留几个伶俐的使唤,又好言劝得贾赦和贾珍几个离开,方亲领着弘晓与黛玉夫妇,进了内室。
乍见宝玉,黛玉真个大吃了一惊,她印象中的宝玉,虽不若弘晓那般身强体壮,亦是面色红润、康健得紧的,而眼前的宝玉,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面色苍白,瘦骨嶙峋,无精打采,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儿,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且说黛玉甫一见到宝玉,登时就被惊住了,好半晌,她方回过神来,因轻声问道:“二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而宝玉见来人竟是黛玉,原本涣散无神的眼中,霎时有了异样的光彩,强撑着就要起身,欲上前拉她的手,不想却被早被瞧出他企图的弘晓,不动声色的挡在了黛玉的前面,他只能尴尬的收回手去。
事实上,弘晓以前本就自紫鹃雪雁口中,知道宝玉对黛玉是有想法,但到底未曾亲眼瞧见,心里也就没什么疙瘩。不想才刚竟自他的眼里,瞧出了与当初湘莲和乾隆一样的,对黛玉的深深倾慕和眷恋,直让他心里立时窝起一肚子火,不过这股火,却不仅仅是因为又多了一个情敌,而是眼前这个所谓的情敌,实在太弱,太差劲之故。
对于湘莲和乾隆这样的情敌,他虽然不喜欢,到底不至于反感,甚至还会为他的黛儿,能吸引住如此优秀的男人,而她却始终属于他一个人,心里有些儿小小的骄傲和自得。而对着宝玉,他却满心都只有轻视和不屑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只喜在内帏厮混,不学无术,甚至不能称其为男人的人,也敢肖想他的黛儿?也配肖想他的黛儿?真真太自不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