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自然瞧得心疼不已。我曾不止一次的劝过你,你与他,此生只怕都没有可能在一块儿了。”就见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起来。
黛玉强忍着心内的不忍,继续道:“况这些日子以来,你也瞧见了,他那福晋乃何等样儿人?便是我与爹爹妈妈舍得你委屈,她亦是容不下你的,何不就此撒开手呢?老话儿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指不定你丢开了,还有更大造化在后头呢?这般日日强颜欢笑,何苦来呢?我这个旁观者都瞧得揪心得紧,况作为当事者的你呢?”
被她这么掏心掏肺的一说,英莲一直忍了这许久的眼泪,到底忍不住恣意淌了下来,自打从京城出发至现在,她的心便时常在冰火两重天之间来回晃荡,路上每次与傅恒有意无意的目光相遇,都能让她甜蜜好一阵儿。而抵至这里后,每日傍晚,二人总是不约而同出现在王府前院的菡苋池边,虽则他们是人隔着百十丈的距离,两颗心却是靠得紧紧的。
但只一想到自己与他没有结果的未来,她就忍不住神伤心痛不止,偏生钮祜禄氏还时时有意无意、含沙射影的指责于她,让她于神伤之外,更增添了几分愧疚与苦恼,不过几日光景,人已堪堪瘦了一圈儿,若非她极力以“水土不服”为由遮掩,早已被贾敏瞧出端倪来了。
流泪恍惚之间,又听黛玉轻轻道:“姐姐,长痛不如短痛,竟不要再执着了,我比谁都想见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爱说爱笑的你。我也知道,一时半会儿让你放手,确也太难为了你,只盼你能早些儿解脱出来,早日寻找到真正属于自个儿的幸福,也不枉我今儿的一番苦心了,你好好儿想想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自推了门出去,连春纤一并带走,将一个独立的空间,完完全全留与她。
许是黛玉的话儿起到了一定功效,一连几日,英莲都足不出户呆在屋子里,连一贯爱去的菡苋池,她都不再涉足一步,只埋头作针线,或看诗书,面上平静恬淡得让人瞧不出任何异样来。惟独黛玉知道,她的心此时正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熬煎,但同时她也知道,这个困境,只能由她自个儿走出来,其余任何人,都帮不上她丝毫!
几日后便是四月十九日了,亦即弘晓的生辰,虽则出门在外,因乾隆开了金口:“要与怡亲王好生过一个生日。”——是以戴权与伊扎亲王打过招呼后,便开始领着人,百般忙活起来。
展眼便是四月十九日了,早早儿黛玉便命雪雁拿了前儿为他新做的衣衫来,亲自服侍他穿好,彼时她已怀孕足五个月了,是以有些儿显怀了,皆因她本就生得袅娜纤细,再将那衣衫稍稍穿得宽松一些,众人便不大瞧得出来罢了。
弘晓换好衣衫后,小顺子已带人在院中设好了天地香烛,他上前炷了香,对着京城的方向拜过祖宗后,方至王府的正殿拜见乾隆,与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亦领了他的赏赐,乾隆又亲自与他说,晚间还为他设了寿宴,千万准时来参加。又至如海处与他夫妇两个行礼,二人亦有红包相随,探春和英莲则是一人一件小玩器,聊表心意罢了。
少时,国舅府、忠顺王府并鄂尔泰等几家,皆打发人送了表礼来,还说晚间要好生闹他一番,弘晓命人厚厚的封了赏钱。一时又有元妃周贵人打发人送了寿礼来,又是好一番忙活。
至午饭时分,又有御膳房随驾的大厨,亲自做得上好的寿面送过来,大伙儿一同用了,下午则聚在一起,摸牌下棋取乐,不消细说。
好容易天黑下来,弘晓便携了黛玉,与如海夫妇并英莲探春,一道往正殿行去,路上遇见的男女仆从,无一例外的向弘晓磕头说吉祥话儿,小顺子和雪雁则忙着散赏钱。
一时到得正殿,早有伊扎亲王亲自迎了出来,躬身就是一个大礼,罢了方笑道:“王爷华诞,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