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叔揉了揉眼睛,抬手把窗合上:“风真大,吹的沙子眯了眼睛。”
爷爷捏住手里的烟杆,抬头望向五大叔身后那张一尘不染的老相框,相框很大,里面的照片却极小,暗沉的灯光懒懒散散洒在相框上。我想凑上去看清照片里的人,时念和五婶却从厨房走了出来,时念身上多了一件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衬衫,很旧,但是又很新。
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想要接下时念手上的西红柿炒蛋,然而还是被五大叔抢先了一步:“
哪儿都有你。”
此时的我迫不及待的爬到凳子上去,奶奶一把拉住我:“大人还没坐,你慌啥,信不信一会只让你吃烤鸭屁股?”
“我不要奶奶,我就要吃鸭腿。”
“鸭腿是留给我乖孙女的,没有你的份。”
“我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
爷爷盯着时念看了良久:“像,实在是太像了。”
五大叔咧着嘴哈哈哈大笑:“是跟我很像。”
“我说的是像你家小豆子。”
突然奶奶用手碰了爷爷一下:“还没开始喝呐,就说胡话了。”
五大叔放下手里的酒杯:“怪我,当初要是能把酒戒了,豆子也不至于那么早的就离开家,这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奶奶站起来摸着时念的头说:“这不是心里还是有你们嘛,给你们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孙女儿,不像我们家虎子,生了一个比他还调皮捣蛋的孙子。”
我嘴里嚼着爷爷夹来的鸭肉嘟囔到:“不喜欢我就把我放五大叔家。你们把时念带回去。”
爷爷连忙说好,还装作起身就要去抱时念的样子,我放下我手里的鸭肉就是一个飞扑抱住爷爷的大腿。
爷爷笑着把我抱起来:“老五,我知道这几年你不好过,我那个臭小子出去那么多年,虽然偶尔还会给村上来一个电话,但是每次都只是说那么几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更何况你那?”
此时我看到五婶往角落里挪了挪,刻意的让那暗黄色的灯光照不到自己的脸。五大叔也是一个劲儿的喝着酒。只有时念坐在五婶旁边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又一杯酒下肚后,五大叔拿了颗花生米扔在嘴里:“我有一次在学校门口蹲着抽烟,听见陈老师说,昨天即便再重要,也只是过去,今天不管再糟糕,也是当下。”
“那明天呐?”我抬头看着五大叔。
“老了,记性不好,还真给忘咯!”
“你孙女就是明天。”奶奶打趣的说道。
时念没说话,但是我看到她眼里没光,充满了不知所措。也看到了五婶那轻柔的目光里饱含泪水。只有我和五大叔是真的开心。
“爷爷爷爷,我和时念是不是能定娃娃亲啊?
爷爷一口老酒喷的我满脸都是,五大叔也涨红了脸。
“算了,五大叔喝醉了。这么重要的事明天再说吧。”我一脸严肃的说道。
“森伯,今天我就得罪了。”
爷爷薅起我就往屋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