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疤痕是什么时候有的？”

卞老头抬头:“跟你女儿像吗？”

“一模一样。”

卞老头站起身，佝偻着身体牵着巧巧走到木箱子坐下，安零也跟着过去坐在她对面。

卞老头望着不远处摇晃的烛光，深深叹了口气:“那是好久之前了，具体日子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这丫头皮，喜欢到处跑着玩儿，有时候铺子忙，我就没时间看着她，但周围人都认识她，我没有太担心，谁知道那次回来后一段时间就开始发病，这疤，也是自那次后才有的。”

安零低头问巧巧:“你当时跑哪儿去了还记得吗？”

巧巧摇头:“不记得了。”

卞老头道:“我以为她跟以前一样玩累了就回来了也没多问，直到第一次发病后我问起，她就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找了很多方法都没办法帮她缓解，只有一些特殊的药物能让她精神镇定。后来我发现，任何一种极端的情绪都会让她发病。”卞老头说着，摸了摸巧巧的头。

“这是一种精神疾病？”

“算是吧，我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病症，她的疼痛基本都是通过头传到身体各处的，而且越到后面，发病时间就越来越长，就算没有情绪波动也会发病，甚至会出现幻觉，偶尔还会昏迷多日，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卞老头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听别人说西蜀有奇病，我便想去找找办法，去了后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发病的人上至老人下至孩童，一个个都无所幸免，而他们发病的模样跟巧巧一样，不发病的时候他们就都是正常人，官兵们把这些人都带走了，我不知道他们把这些人带走干什么，但我可以确定，这是一种病症，可惜……我问了很多人，这种病症无人能治。”

他说着，将巧巧往怀里拢了拢，巧巧睁着单纯的大眼睛轻声开口:“爷爷，我会死吗？”

安零看到他的眼眶湿润了，卞老头将巧巧拥的更紧，声音哽咽:“不，不会的，爷爷会把巧巧治好！”

“巧巧死了爷爷也要开心，巧巧不希望爷爷不开心。”

巧巧回抱着卞老头，手轻轻地拍着他的佝偻的背。

无人能治……

安零静静体会着这四个字。

纵观整个西蜀都无一人能治，不管是苏木出于什么目的，他着实是罪该万死的。

当然，堂溪书衍也不可幸免。

毕竟西蜀出事儿，受益最大的可就是他了。

两国交战，百姓是无辜的，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取得战争的胜利和短暂的和平，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安零:“这种病会传染吗？”

“不会，但奇怪的是西蜀一直有人在出事儿，可能是有人作祟。”

卞老头说着，示意巧巧回里屋去写字。

她也乖乖去了。

安零注意到了一点不一样:“西蜀？只有西蜀吗？大梁如今难不成只有你我……”

卞老头看着安零，沉重地点了点头:“你女儿是我知道的第二个，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安零大概还是能猜到原因的。

不管苏木出于什么目的，这种方法如果用在大梁百姓身上，堂溪书衍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两人相互忌惮，却又相互妥协。

可苏木又为何突然朝大梁百姓下手呢？

难道是他有什么目的必须得靠这种方式才能达成？

苏木为何选择巧巧安零不知道，但不论如何苏木如此重视堂溪安，是不是也说明，他真正的目的要靠堂溪安才能实现？

想到这层，安零顿时不淡定了。

“这病，真的没办法治吗？”

卞老头连连摇头:“除了下毒者本人，普天之下应该无人能治了。”

安零脸色越发不好看，这说明只有苏木一个人能解毒。

事到如今，安零也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寻找下去了。

临走之前，卞老头又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知道谁是下毒者吗？”

安零:“他是个狡猾的人。”

“能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儿，他必定是个卑鄙狡猾的人！”卞老头咬牙切齿，满眼都是恨意。

安零点点头:“如果得了解药，我会第一时间回来的。”

卞老头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亮，惊喜万分:“真的？！那老朽就提前谢过公子了！！若有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