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皇宫没人，但我知道这里是冷宫。”

安零盯了她许久，确定堂溪安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之后暂时打消了疑虑。

她也很疑惑，但她其实更疑惑的是，如果堂溪安也在梦魇中，她是在她自己的梦里重复自己的前两世，还是说就是她面前的这个人。

她不确定，但刚刚确实怀疑了一瞬间。

可若是堂溪安和自己同频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知道自己在梦魇中，不可能不知道这皇宫没人是个什么情况，二是她没有记忆，沉浸式在这世界里，可以她如今的年纪，又不可能表现得如此……成熟，安零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她。

安零懒得想这么多了，面前的人是堂溪安，无论是怎样的堂溪安，都好好呵护就行了，与此同时再寻找脱离梦魇的方法，反正两不误就对了。

“我也知道这里是冷宫，可这里住着不舒服，我们去其他地方住吧。”

安零看着堂溪安，声音带上了些哄。

堂溪安盯了她片刻，点了点头。

安零松了口气，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堂溪安看了两秒:“干嘛？”

“小朋友不需要牵手吗？”安零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当做了小孩子，脱口而出。

堂溪安瞳孔微缩，黝黑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探究，过了好半晌，她才轻声开口:“我会走路。”

小朋友这三个字，她只在一个人嘴里听过。

可那个人是男人，面前的，是个女人。

安零哦了一声，收回了手。

谢谢提醒，差点忘了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会走路的事实了。

安零将食盒提上，带着堂溪安大摇大摆地出了冷宫，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是有些吓人的，还好安零以前就是鬼，压根不怕这些。

安零在皇宫里选了个最奢华的凤鸾宫，这是给皇后住的。

里面很是古典大气上档次，除了没人伺候之外，这里简直舒服得不能再舒服了。

安零给堂溪安找了几件衣服，全是女装，而且都是大人穿的，堂溪安穿着太大。

可不能总穿着那身破烂的灰色衣衫吧？

想了想，安零准备明天将这些衣服裁小些。

刚进凤鸾宫，安零便忙碌了起来，这里除了她和堂溪安以外没有任何人，所以她习惯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比如给她准备洗澡水之类的杂事。

安零真有一种喜当妈的感觉，这感觉非常强烈，但她乐在其中。

堂溪安现在还是个孩子，理应多给她些包容和宠爱。

堂溪安看着安零忙碌，眸中闪过不知名情绪。

她是他吗？

很像，堂溪安这么想。

说实话，她不在乎她究竟是他还是她，她可以接受所有的她，但必须得是她。

安零准备好了洗澡水，招呼堂溪安过来:“过来洗澡吧。”

堂溪安走过去，安零蹙眉思索着自己该不该给她洗，想了想，以堂溪安这个年纪，有性别意识吗？还是说，她依旧觉得自己是男孩子？

“你自己洗吧，我在外面等你，洗完就先穿那件大点的衣服，明日我再给你将衣服裁小些。”

算了，还是马上再试探试探吧。

说罢，安零转身要走，却被堂溪安拉住了衣摆。

堂溪安声线软软的，黝黑的眼珠像泛着柔光的宝石，清澈单纯:“不会洗。”

安零被这三个字整得母爱泛滥，她真的觉得堂溪安是个可爱宝宝。

可能是被可爱到了，安零没怎么意识到堂溪安对自己的态度又变了。

安零蹲下，给她宽衣解带。

这才发现，她身上有许多疤痕，大大小小的，旧的和新的都有，因为营养不良，所以皮肤黄，身材瘦，一摸全是骨头。

安零叹息，小心翼翼地抱起堂溪安放入水中，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洗好了后，安零用大了不止一点点的衣服将她裹了起来，直接抱着她去了床榻，这期间堂溪安也很乖，轻轻搂着安零的脖子，脸被水汽蒸的红扑扑的。

安零将她放在床榻上，用被子给她盖好，掖好被角，轻声道:“睡吧。”

堂溪安侧着身子，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回道:“睡不着。”

安零坐在床边，思索着要不要给她再讲个童话故事，可之前讲小红帽的时候把所有童话故事全给结合了，这下实在没东西可以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