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还是小孩子，完全没有发育的迹象，可昨夜一觉后她确实感觉堂溪安长大了些，现在这一会儿的时间，她竟然就已经有些少女的形态了，这生长速度，快的嘞。

这个梦境，推断不出缘由，还真是奇怪。

她马上得出去看看这个梦境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没一会儿，堂溪安裹着衣服出来了，一瞬间，那衣服便已经不合身了。

安零此刻的思绪已经飘远了，刚才的尴尬场面也被她一时间过滤掉了，看着堂溪安穿着不合身的小衣服，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安零朝她招招手:“过来。”

堂溪安抬眸，乖乖巧巧地坐在了床边。

安零拿着手巾轻轻地给她擦头发，她的头发一时间也长了不少，甚至乌黑了不少，一时间，入鼻的全是皂角的清香味。

给堂溪安擦了个半干，安零放下手巾，对堂溪安道:“我马上得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她说罢，转身便走出了客房的门。

堂溪安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着自己新长出的黑发，若有所思。

安零离开了客栈，一直往外走，走到桥边，她迈出去的脚遇到了阻碍，安零伸手往前探去，手停在了一个透明的屏障上，仿佛一堵墙，即便用了力气也突破不开，这边儿压根没办法过去。

安零不信邪地往反方向走去，结果也是差不多在这个距离，有一个透明的屏障。

就好像是有谁控制这个世界一样。

在主角的视角里，主角看不到的东西读者是看不到的，主角没去过的地方读者也是无法窥探的，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显然，安零属于有自我思维的npc，而堂溪安，便是那个主角。

至于这个主角有没有自我意识，她不知道。

若是有，她会想要待在这么一个世界吗？

安零并不能摸清楚她的心思。

安零在内心无数次告诉自己，堂溪安已经改变了，她逐渐乐观，逐渐开朗，开始像个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的情感，不再是具行尸走肉了。

可一个只存在自我的孤独世界，似乎十分符合堂溪安的心境。

不知为何，安零眼前仿佛浮现了更多的画面，被打骂的她，年幼倔强的她，经历希望又绝望的她，还有万念俱灭的她……

安零想起了自己的初衷，她陪着堂溪安，似乎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可如今，她觉得也没什么了。

堂溪安想要演，她喜欢这个世界，喜欢自己留在这个虚拟世界陪着她，这本质上已经无异于现实世界了，只是找不回记忆了而已，从决定下墓那一刻起，自己早已舍弃这些了。

安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回了客栈。

屋里烛光大亮，堂溪安裹着薄被，只露出了脑袋，看上去呆呆的，有些寂寥。

安零心一动，走上前:“睡不着吗？”

堂溪安抬眸看她，漆黑的瞳孔染了些水色，随后呆呆地摇摇头，没说话。

安零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劲，皱了皱眉上前捧住了她的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堂溪安伸手拽住了安零的衣角，晶莹的泪珠顺着眼眶一颗颗滚落，她没有哽咽，只是执拗地轻声问:“你要离开我吗？”

这算是安零第二次看堂溪安哭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脚都有些慌乱地去给堂溪安擦眼泪，可这小珍珠似乎怎么也擦不完，堂溪安眼里有太多泪，但她面上并不悲伤，只是眼眶发红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安零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捧着她的脸轻轻拭泪，温热的呼吸中夹带着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零，这是我的世界，你知道你骗不了我，我也骗不了你，我知道你去寻找逃离梦魇的方法了，你想离开这里，是吗？”

安零的注意力有些发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堂溪安叫她的名字，她的嗓音低哑，从唇齿间挤出来的音也带着低落，却莫名地好听，像低吟的浅唱，有一种独特的调调，让人心尖都软了。

“你喜欢这里？”

堂溪安垂眸，“嗯。”

不，她不喜欢任何世界，只是这个世界可以只有她们两个，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世界，她愿意永远待在这里。

一瞬间，堂溪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毒制造的梦境应该分为两种，噩梦和幻梦。

噩梦让人难以逃离，让人永远受折磨，永远待在无间地狱，直至精神和身体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