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康对于李静姝提出的理论,其中关于延续国祚的事很感兴趣,但对于限制君权的事,持两面看法。
对于依然有雄心的他来说,自然希望权力越来越集中的好,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
但,可以考虑在自己退位前给后代定下枷锁。
帝王的考虑就是这么冰冷又充满利益。
接下来郭康也只是问些自己重新思考后的一些疑惑点,但对于真正的改革,当前并无想法。
想当年,商鞅变法前夕,可是跟统治者朝夕相处,谈论了无数个白天黑夜,事情没那么容易的。
郭康计划着回京稳定后再处理此事,李静姝展现出的治国眼界和手腕,让他下决心要把她给安置到京城,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届时,无论是将其作为顾问,亦或者是授予实职,又或者是监视,都极其方便。
过得六日,队伍终于靠近了北方要塞云州,此地在京城东北方向,距离代州,已经是两千多里路。
李静姝已能发现大周边军的斥候,于是放缓马速,抬手让队伍停下。
“此地已离边城不远,陛下,臣建议就地驻扎,待臣前去探得情况后,再做决定。”
李静姝朝着皇帝拱手,当众揭开了已识破皇帝身份的事实。
其他人也是愣了一下。
郭康可没什么感觉,问道:“郡君,这是为何?不应一鼓作气回去吗?”
众人心中也是这想法。
李静姝端坐马上,微微欠身:“陛下,您的消息,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传回边城、京城了,可想而知,京城那边必有变数。”
“倘若有皇子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已荣登大宝,边城各将领,必定要宣誓效忠新皇。”
李静姝说的够直白够直接,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对于郡君的大胆直接,也是佩服交加。
他们当中,很多人也有这隐忧,但没人敢跟郡君一样,如此直白地挑明。
郭康对此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脸色不变,点点头:“朕明白郡君的意思。可就怕万一,让你独自前往,可能有危险。”
李静姝微微摇头:“之前那番言论,是做最坏的打算。但以臣愚见,最坏的情况应当不至于出现,顶多就是京城混乱些,风还吹不到边城这边。”
“不过,臣依然需要陛下首肯,授权臣可以全权行事。倘若边将的确有异心,臣可先斩后奏,掌控住边军,将影响和损失降到最低。”
李静姝的话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和强势,根本没去考虑失败的可能,还要求合法杀戮大将的权力,让一众将士看得目眩神驰。
“大胆!”
却是曹国公跳了出来,不过他是往后跳,不敢近前,也不敢用手指着李静姝。
皇帝瞪了一眼曹国公,转头看向李静姝:“朕准了。但卿务必保全自身,不可涉险。倘若事不可为,立刻回转,一切再从长计议。”
皇帝表达了对郡君无保留的信任,李静姝抬手行礼:“臣遵旨。”
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禁军,抱拳道:“将士们,回家就在眼前,越是紧要关头,越不可松懈。陛下一行就拜托你们了。”
禁军们也是难掩激动的心情,纷纷用手一拍胸脯:“谨遵将令!”
李静姝点点头,又朝皇帝看了一眼,拍马继续前行。
又行得三十多里地,李静姝终于瞧见了云州城,守卫将士看到那青金色的骑兵近前,立马有了防御动作。
随着李静姝的接近,众将士不由面面相觑,有人之前曾远远看到过李静姝,不由惊呼出声:“看着像是我们的稷郡君。”
果然,李静姝靠近一箭之地后就勒住马匹,清晰的声音让守城将士听得一清二楚:
“我乃大周稷郡君,有劳通传守将,本郡君要见他。”
城墙上一片哗然,居然真的是稷郡君,立马有人大喊着确认身份。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城墙上顿时一片欢腾,立马有将士前去禀报。
主将杜金城听到城墙上的喧哗声,立马带着将领往城门赶,路上遇到来禀报的将士,得知详情后,赶到城门,直接吩咐士兵打开大门。
出城后,看到那装束,跟传闻中描述的一致,这等装束,全天下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双方见面后,李静姝按例掏出自己的印信文书等证明,杜金城等人验证过后,连忙下马参拜,又引来城墙上的一阵欢呼。
李静姝也没托大,下马虚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