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黑点,那是来自南昌舰主炮的可编程引信高爆弹。
沉闷的撞击声中混杂着尖锐的金属撕裂声和木制船体受冲击而发出的惊叫声,一枚高爆弹冲破了还没来得及加强的护盾钻进了死兆星号的船头,未知的恐惧让水手们本能似的奔向船尾。
只听一声巨响,死兆星号的船头像被顽童啃了一口的苹果似的缺了一大块。
装饰精美、含珠欲吐的龙头,花纹繁复、结实耐用的帆缆,装满美酒和淡水的木桶以及其他零七八碎像下雨一样洒在海面上。
在重伤迟暮的死兆星号上,由于没有龙骨的支持,原本能够抵抗强风的前桅因为失去了底座的支撑,也变得摇摇欲坠。
在向前折断、砸塌了死兆星号的两层甲板后,前桅缓缓地滑入水中。
原本勉强支撑的淡金色护盾,在回光返照般变得明亮后也随即熄灭,任由第五枚炮弹砸进死兆星号的舯甲板舱室,并在里面爆炸。
瞭望员看见船尾处紫光一闪,又引起了一阵小规模的爆炸,不由得喃喃道:“这船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这么猛烈的爆炸、恐怕没几个人能活下来吧……”
“打得好!”电话里大叫一声。
梁栋看着屏幕里的画面默不作声,许久没有放下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主炮班长对着炮手赞许的大喊:“再来几炮,把这帮孙子送海里喂鱼!”
“不用了,停止开火。”
梁栋看着一艘早已远去的疑似快艇目标,在炮手不解的询问中挂断了电话。
舰桥随即打来电话:“我是政委,经毁伤效果评估、已确认战果。马上着手组织力量登船并准备营救落水人员。”
“跑掉的那个怎么办?”梁栋指的是那艘正在远离的小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不去管他,尽快准备转移。”
死兆星号此时樯歪橹斜,失去了动力。
漂亮的琉璃瓦和遮阳棚更是在爆炸疾风骤雨般的扫荡后几乎看不出原先存在的样子。
被北斗庇护的水手们已经顾不得反击了。
他们一边大声呼喊自家船长的名字,一边拼命地挽救船头正微微向下倾斜的死兆星号。
“凝……光……”伤痕累累的北斗闭着眼睛浮在水面上,意识模糊地喃喃道。
抱歉啦凝光,以后可能没时间陪你下棋了。
随波逐流的北斗,距离死兆星号越来越远。
意识越来越模糊,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冷,还有又冷又咸的海水在不住地往嘴里灌。
恼人的嗡嗡声又出现了,这会儿又变成了巨大的嗖嗖声……好像还不止一个。
哼,随便吧,反正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北斗仿佛听到了万叶正在安抚船员的声音越来越远。
听起来,他们似乎让死兆星号重新恢复了浮力……
要好好活下去啊弟兄们……
北斗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冷。
不知过了多久,北斗感到有人像是把她吊起来一样,悬空的感觉让她皱了皱眉头。很快她就被一只手接住、拽进了一处硬硬的平面上,随即两个眼皮先后被一只手迅速地,近乎粗暴地扒开。
一束光晃得北斗有些心烦意乱,奈何遍体鳞伤,只能任其摆布。
在刺眼的白光中,有个柔和而青涩的女声说:“这姑娘真奇怪,难道是在扮演中世纪海盗吗?明明两只眼睛都没事,为什么一只眼睛要戴眼罩?”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声说:“你傻啊,这是为了能用那只眼睛看清昏暗的舱室。”
女声嘿嘿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毕竟索马里的海盗基本也用不到这个东西了。”
北斗感到很奇怪,至冬国的人们说话倒也不是很难懂,为什么自己却听不懂这些人说话?
隐约中,北斗还听见女声继续说:“……这里有个女人,还有意识。但是伤势很重,通知后方马上准备手术室!我马上实施急救。”
这让北斗感到奇怪:和男人一同工作的女人本就少之又少,而和男人一同在海上工作的女人更是凤毛麟角。
但凡在提瓦特的海上讨生活的女人,她都认识,但北斗却没听说过还有这号人物。
她发出了轻轻的哼声,想要询问为什么要救他们。
想要赎金可以冲我来!不管多少赎金,凝光都给得起……不要为难水手们。
很快就有一只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