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出所料，顾枫林率先被吃掉五个子。不过李煦也被少年的无规则棋法打懵，也被吃了三个子。

可惜胡乱下法终究只是门外汉的蹩脚手段罢了，李煦有信心在下一把零封这个欠小孩。

“咳咳咳，大人好棋法，是小的输了，小的先自罚一杯。”

语落，顾枫林从桌上拿起酒壶满满倒了一大杯，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你这小子，大人位高不好意思说你，怎么就如此厚颜无耻呢？”

一直黑着脸站在李煦身后的男人皱着眉狗叫道。

奈何顾枫林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回到棋盘前坐下。

他王坤虽说只是同知州，官位在苏轼之下，实则他才是兖州真正的掌权者，仅次于那位呲屎大人。

长得倒不至于贼眉鼠眼，却也不像什么好人，时常一副谄媚样，没少干谄上欺下之事。

被无名少年这般无视，他后槽牙紧咬，却又为了维持在众人面前的形象，竟是选择闭嘴不再多说。

天不遂人意。

一个又臭又响的屁响彻整个宴席，稍远一些的不注意的可能没听到，哪怕听到了也无妨，于他而言问题不大，可李煦肯定听到了，而且真他妈难闻啊！

众人尴尬一笑。

已经落座的顾枫林皱眉，与王坤四目相对，后者菊花一紧，只听少年说道:“大人，虽说您刚刚说话声音小我没听到，但这次确实听到了，你是人不大，两头说话。”

“大人可得管好自己的嘴，不管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被无名小卒如此教训，尴尬的要死的王坤有些气急败坏。

李煦全程沉默，最有话语权的他最后才说下棋吧，别吵吵了，结束这场闹剧。

依旧是顾枫林先下棋，依旧下在最中间的天元。

李煦嘴角一撇，胜负已分。

百无聊赖的少年拿起棋子，准备胡乱找个位置下时，心海中回荡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没实力啊老弟，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哥教你，看到那困你白子的三颗子了吗？别让他吃。”

声音沉稳关他说话什么事？

顾枫林不动声色的将棋子放下，毫不知情的李煦自信落子。

待到少年下一个子落下时，他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顾枫林一手托腮，空出的一只手将白子顶在指尖旋转。

没想到这李煦这么小心，在我哥后援下才不过两颗子就起疑心，能当上刺史这种三品高官确实有两把刷子。

棋局继续，不知觉间李煦竟被顾枫林吃掉一子。每次落子都要经过不短时间思考。

趁着间隙，顾枫林以心成声，“哥，你就在附近吗？是不是跟踪我啊？”

传声是有距离限制的。

“不，我正在六郎河钓鱼，爹和老李头也在。”

六郎河是家乡的一条不大不小的人工河，相传是六郎带头挖凿的，也算是前人栽树了。

“那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现在你太弱了，不过是说个话而已就大惊小怪，你看对面那李煦，汗流浃背了，哈哈哈！”

汗流浃背倒不至于，不过李煦现在压力不小。

顾惜墨的性子，只有他知道，旁人前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哪怕是爹娘面前也如此，只有对自己这位亲弟弟，才会暴露本性。

闷骚男，差不多意思。

“李煦，额，我和他手谈过几次，实力一般般，但对围棋有执着的坚持，以至于连自身的工作都不上心，放在十年前，早被开了。”

一局结束，顾枫林被吃四颗子，可谓“险胜”。

“怎么可能？你小子狗运吧？”

王坤鄙夷不屑的说着，一边倒上一杯茶递给李煦，后者接过后不紧不慢的喝着，空出的手紧握成拳

围棋，存在运气这一说法吗？

最开始那句他不是乱下的吗？为什么这一局反杀我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开始是这小子拿我试谱的？

无所谓，这局小心一些。

念及此处，李煦松了口气。见对面少年又喝了一大杯酒，感觉又胜券在握了。

宴席间，听到李煦在围棋上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无名小卒，引得众人前来围观。

原本嘈杂的房间此刻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安静了……李煦分析着每个对他有利的点，然后安慰自己毫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