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妈正色道:“桃夭死了!”
叶云岫眸色渐深,握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许是她过于惊诧,手中的茶杯竟有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严妈妈道:“是今日早晨,桃枝发现的。”
叶云岫坐在桌旁,看着玉书摆在桌上的青粥小菜,一点胃口也没有:“你去看过了?”
严妈妈点了下头:“奴婢去看过了,确实是吊死的。”
叶云岫端起玉书给她倒的茶,浅浅地喝了一口,道:“她死之前都见过谁?”
严妈妈道:“听她同屋的桃枝说,她从未出门。”
从未出门?
那也就是说,她在见过她之后,就上吊死了。
真有意思。
她前脚才让玉书送桃夭去二房,后脚这人就吊死了。
叶云岫正思索着要如何应对,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慌慌张张地闯进了内室。
严妈妈板着脸,冷声呵斥道:“何事能让你慌张的礼数都忘了?”
小丫头被吓的差点哭出来,匆忙地给叶云岫行礼,道:“姑娘,桃夭的家里人,找上门来了!”
叶云岫眼眉一挑,眸光潋滟。
逼死家仆这个名声传出去,再加上一个泼辣无德的名声,怕是要逼死叶云岫。
就算叶云岫毫不在意,将来议亲时,也会有婆家不喜,旁人厌恶的。
叶云岫有几分不解。
这人费尽心思地想要毁掉她的名节,让她不堪受辱,自寻死路。
到底是图什么呢?
“钱伯呢?”叶云岫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来人道:“钱伯昨日去外面收租子了,要明日才能回来。”
叶云岫了然。
这是算好了时间,趁人不在才敢这么闹的。
叶云岫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地带着人往外院走。
早上人比较少,这条巷子又十分安静。
桃夭娘尖锐的咒骂声,在这条安静的巷子里,显得十分的突兀:
“哎呦,我可怜的桃夭啊!”
“前儿才念叨着要吃娘亲手做的桂花糕呢,今儿就死了!”
“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的闺女儿啊!”
“我好好的闺女儿,这是遭了什么罪,做了什么事,遭人记恨,给你弄死了啊?”
“那些个缺德带冒烟儿,断子绝孙的王八犊子,咋这么狠的心呢!我家桃夭这么好的姑娘,都能下得去死手!”
桃夭娘坐在地上,手蹬脚刨地哭着喊着。
桃夭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也围坐在自己母亲的身边,默默地流着泪。
弄的整条巷子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叶云岫出来时,恰好听到了沈夫人的幸灾乐祸:
“哎呦,这是谁家夫人,这么狠心呢,竟然逼死了自己的家仆。我说这位娘子,你要是真的觉得你家女儿死的冤,不如去衙门口敲敲鼓,让府衙大人好好查查!”
叶云岫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沈夫人,随后下了台阶,去扶桃夭的娘:“婶子,地上凉,我扶你起来。”
桃夭娘一脸悲怆地把她的手给打开了,高声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赔我女儿的命!”
桃夭娘用力一推,叶云岫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站在她身后的玉书急忙站在了叶云岫的身前,将人牢牢地护在身后:“你做什么!是你家女儿自己不检点,跟人勾三搭四,自己害死自己不说,还来累了姑娘!”
偶尔还夹杂着沈夫人煽风点火:
“我看啊,这不是人家女儿勾三搭四,是你们啊,想要弄死人家闺女儿,随便找的理由!”
“哎呀,可惜这么好的闺女儿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桃夭娘被沈夫人三言两语挑拨的怒火中烧,脸色特别难看:“你少往我闺女儿的身上泼脏水!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看别人就是什么货色!”
玉书被她骂的脸色青紫交加,嘴唇发抖。
叶云岫眸色渐深。
这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叶云岫努力地挤出了两滴眼泪,语带哽咽地说道:“我母亲最喜欢的就是桃夭了,生怕她去了之后,桃夭会被欺负。母亲特意给桃夭调了一门好亲事,又给她留了不少的嫁妆,希望桃夭以后能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