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雀儿调皮地涂了下舌头:
“严妈妈说的我都记得吗,你放心吧!”
叶云岫笑着多看了严妈妈两眼,严妈妈会意,佯装生气地揪着雀儿的耳朵往外走:“不行,我得好好教教你!若不然,你去了二房,丢了我们长房的脸怎么办?”
雀儿舍不得叶云岫给她的糕点,一手护着吃食,一手护着自己的耳朵,连连讨饶:
“妈妈,您轻点,轻点!疼疼疼……”
瞧着严妈妈和雀儿远去的背影,玉书捂嘴偷笑。
叶云岫叶忍俊不禁,慢条斯理地端起了桌上已经冷却了的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柳氏眸色轻闪。
叶二姑娘放在她身边的翡翠,心思灵活,想必这会儿肯定会有很多话和严妈妈说。
柳氏也学着叶云岫的样儿,端起了手边的茶,佯装喝了一口,寻了个话题和叶云岫攀谈了起来。
严妈妈一离开屋,就松开了雀儿的耳朵:“你去玩儿吧。”
雀儿揉了揉耳朵,“妈妈,我疼。”
真是的,妈妈的手劲儿怎么那么大!
严妈妈一脸歉意地给她揉了下耳朵:“是妈妈不对,妈妈给你赔礼道歉了,”她拍了下她的肩膀,道:“我让玉清给你留了些好吃的,去吃吧。”
雀儿眉开眼笑地跑远了。
严妈妈去了廊下,看着低着头,盯着眼前长出了新枝儿的花儿,轻声道:“翡翠。”
二夫人心胸狭隘,对于能得二爷喜欢的女子,都不会容情。
柳氏于二夫人来说那便是肉中刺,明着不会做什么,但暗地里刁难几个小丫头还是可以的。
她很担心跟过去的翡翠。
翡翠低着头,声音小的严妈妈要侧耳细听:“我挺好的。”
严妈妈蹙眉,“翡翠,抬头。”
她察觉出不对劲儿,几乎是命令式的让她抬头。
翡翠慢慢地抬起了头。
那张布满了新疤叠加旧疤的脸,吓得严妈妈后退了几步,震惊道:“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翡翠忙下头,移开了脸,道:“是二夫人。她说,姨娘刚来府上,她的身边不应该有好看的人。每日她都会让人在我的脸上划下一道伤痕,并且还会在伤口上洒盐,不让我脸上的伤口愈合。后来还是柳姨娘看不过去了,偷偷给我清洗伤口,在涂上些药,才让我脸上的伤慢慢好起来了。”
只是,她的脸上也留下了永远都除不去的疤。
“那你是知道了什么?”
若不然,二夫人不可能会下这么狠的手。
翡翠摇了下头:“我才去姨娘那儿伺候几天,连姨娘的院子都还没弄明白呢,怎么可能在东垮院儿随便溜达?”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
初来乍到,她是要谨小慎微。
她日日都缩在姨娘的小院儿里,除了伺候姨娘就是做女红,根本都没出过院门。
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得罪的夫人。
严妈妈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二夫人哪里是在惩罚翡翠,分明是在借着惩罚翡翠,来羞辱二姑娘呢!
柳氏,是二姑娘让她接回来的。也是二姑娘让翡翠去柳氏身边伺候的。
结果,二夫人不说柳氏的错处,偏偏抓着翡翠不放。
不就是打量着翡翠不敢声张吗!
严妈妈又憋气,又窝火,又无可奈何。
“翡翠。”
严妈妈抓着翡翠的手,看着翡翠那张和桃夭有几分相似的脸,眼中满是心疼。她的胸口盘亘着许许多多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句无声的叹息。
翡翠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淡淡地笑意:“妈妈,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现在的这张脸,根本没法见人,还要日日承受别人的冷嘲热讽。
她恨不得去死。
但是,她是靠着母亲的死,求来的一线生机,死了她又不甘心。
她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活着。
“我和姑娘说说,让你去外面吧,”严妈妈是真心心疼这个孩子,也是真心替她打算:“帮着姑娘管铺子,顺便还能找找大夫治治你的脸。”
翡翠拒绝了:“妈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不想走。”
她承认,刚刚严妈妈的话,让她有片刻的心动。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