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还不停地给叶云岫磕头。

不过瞬间，她的额头上便已经是青紫一片。

叶云岫气的不知是笑还是哭。

她竟不知道，玉书竟会这般的强词夺理。

玉清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无人可比。

她竟然为了自己心中对严妈妈的不满，都发泄在了玉清的身上！

她有没有想过，玉清会怨恨她的父母，一辈子待在国公府，与她的父母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见几次面了！

“啪！”

叶云岫将手中的书，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冷冷地看着她：“你是觉得你没错吗？”

玉清哭的脸上全是眼泪，声音喑哑：“姑娘，奴婢错了！奴婢就是觉得玉清回去也不过是被家人安排着嫁人生子，还不如留在国公府呢！”

玉书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她明明是为了玉清好，怎么姑娘还要责罚她呢。

玉书心里委屈。

但更多的是不服。

叶云岫神色更冷：“玉书，你凭什么替玉清做决定？你是柱国公府的主子，还是牙行的妈妈？”

叶云岫被玉书气的两肋生疼。

她嘴里说着自己知道错了的话，但是心里肯定觉得，她是对的。

明明玉清可以离开国公府，和家人团聚。就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让玉清这辈子都要卖身为奴。

她可能想过，玉清愿不愿意！

“姑娘，奴婢和玉清从小一起长大，又在同一处伺候姑娘多年，定然是不会害她的！”

事到如今，玉书仍旧觉得自己没错。

叶云岫闭上了眼睛，在睁开时，她的眼中已经恢复如初，平静地让玉书心里直打鼓：“玉屏，”她道：“将人送去牙行，打发的远远的。”

没打杀了她，已经是看在她伺候她这么多年的份儿上，留下一条命了。

玉书死命地从玉屏的手中挣脱开来，跪着爬到了叶云岫的脚边，用力地拽着叶云岫的裙子，高声道：“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别把奴婢卖了！姑娘，奴婢求求您了！”

玉书是真的知道错了，真的害怕了。

她在柱国公府，是有头有脸的大丫头。谁都要高看一眼，尊一声玉书姑娘。

她被卖了之后，还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此时，什么嫉妒，什么不满，什么委屈，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叶云岫冷着脸，用力地把自己的裙子从她的手里拽出来，声音并没有多大的起伏：“玉清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都能狠下心俩这么对她。万一，哪一日你得到了旁人更大的许诺，你也会这么对我的。”叶云岫直直地看着玉书，淡淡地说道：“不要说你会忠心，永远不会那么做的。玉书，你要知道，忠心，本就是一个变幻莫测的词汇。”

人的野心是永远都都不会得到满足的。

当你得到了什么之后，就会想要得到的更多。

从前，她母亲还在世，想要让严妈妈来水云斋做她的管事妈妈。是她当时觉得，母亲病重，身边需要严妈妈帮着操持，就用身边的玉书做了借口。可能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她也没想到，严氏去了之后，严妈妈还是来了水云斋。

让玉书的心里，生出了别的心思。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叶云岫又重新拿起了放在说了桌上的书，对玉书的求救置若罔闻。

玉屏扯下腰上破旧的荷包，直接塞到了她的嘴里。把她往肩上一扔，扛着出了水云斋的大门。

屋里瞬间变得安静。

叶云岫蹙眉，似乎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安静：“严妈妈。”

严妈妈忙推开了门，快步走到了叶云岫的面前，行礼道：“姑娘。”

叶云岫用力地捏了下手里的书，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和严妈妈说。

但是，一看到严妈妈低眉顺眼地站在她面前，好似那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叶云岫紧紧地看着替自己换药的严妈妈，她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严妈妈是外祖母身边的大丫头。

是母亲要嫁人时，外祖母怕自己的女儿会被人欺负，特意让身边的大丫头跟过来照顾她的。

外祖母觉得，她是她身边的人，他们一家人的卖身契，都在她的手上，她不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