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
叶正鹰那么凉薄的人,可未必会因为一个幼子,一点不值得的小事,就念着大家同是叶家人。看在同姓叶的份上,什么事都不计较的。
叶云岫还记得,叶老太爷活着的时候,总和她说的话。
叶家人在怎么斗,那也是叶家人。在外人面前,也要维护自家人的脸面。
但是,叶正鹰不这样。
不但把家丑嚷嚷的哪儿哪儿都知道,还要联合外人对付自家人。
叶云岫觉得,她之前对她二叔的警告,都太过老实了,让他一点记性都没有了。
沈临羡躬身,垂首不语。
叶云岫让人去把她刚刚写好的书信拿了过来,吩咐道:“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办。一是,把这封信,亲自交给夏大人。二是,把那个孩子抱过来,让我瞧瞧。”
沈临新接过了严妈妈递过来的信,应了一声,:“是。”
叶云岫放下了茶杯,像是猛然想起来一般,吩咐道:“明日,去把陷害阿昌的人,全都带去听雪堂。”
她在全部这两个字上,咬的特别重。
沈临羡听出了她话中的其他含义,眸色轻闪,应了一声:“是,小的这就去办。”
叶云岫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只是,恰好此时,安静的水云斋里,传来了几声孩童银铃般的笑声。
叶云岫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染得她眉眼间的笑意,都比之前多了几分。
沈临羡看她并没有生气,眼中也难得的多了几分暖色:“这次回府,我顺便把柳氏的两个孩子带回来了。两个孩子年幼,正是淘气的时候。”
想当初,带他们回来,也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呢。
“无妨。”
叶云岫被这笑声闹的,心里的愁云都淡去了许多:
“让我也高兴高兴。”
沈临羡垂首而立,嘴角牵着一抹淡淡地笑意。
二姑娘喜欢孩子。
以后,也肯定是位好母亲的。
一想到,有个软软糯糯的小孩子,抱着叶云岫的腿喊娘,沈临羡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叶云袖正神情惬意地喝着茶,在外面伺候的玉笙,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姑娘,柳姨娘来了。”
玉笙是严妈妈刚选上来的小丫头。
原本做事还算是稳妥,怎么今日这么失了分寸?
叶云袖轻挑起的眉,眉梢落下的不满,让玉笙心里很不安:“来了便来了,你慌什么?”
自从看到柳氏跟着李氏来到了水云斋,将水云斋闹了个天翻地覆之后。又在知晓桃垣回了叶家二房,定会亲自上门来的。
一是,想好和她表忠心,说那些事情都不得意外之。
二吗,是为了自己能有个靠山。
叶云袖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看着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柳氏,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姑娘,救我!”
柳氏很没规矩地推在了叶云袖的脚边,低声啜泣。
叶云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沈临羡躬身行礼之后,才转身离开。
叶云袖这才让人扶着柳氏起来:“你这好歹也是二叔房里有头有脸的妾室,你来贵我一个还未出阁的晚辈。若思让旁人知晓,定会说我是个骄横野蛮无礼的女子。”
叶云袖平平淡淡的语气,说的柳氏面红耳赤。
她不过是二爷买来的玩意儿,就算是得到了二爷的喜欢,那也不过是个供人赏玩的下贱玩意儿。
她给嫡出的二姑娘行礼,天经地义。
但是,她给叶正赢生下了两个儿子,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也算是为叶家开枝散叶,也算是功臣。平日里二爷娇宠,从未让她行礼。也让她在李氏面前,不用行礼。
她现在跪在她的面前,岂不是越过了李氏,坏了规矩?
叶正鹰表面上不会计较,谁知道背地里会不会做些什么事情让她难堪。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柳氏顺着玉笙的手,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奴婢就是想来求姑娘帮忙的。”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呀。
了无和桃垣,没有一个人是她能应付得了的!
柳氏心里害怕,但更多的是自卑。
她的出身卑贱,就算是生下了两个儿子,也是让人瞧不起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