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我在院子中布置好斗法的风水局,静坐在凳子上,等着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整个院子内被蜡烛和紫香包围起来,桌上放着用黄纸拼凑叠成的三把纸剑,两色鸡血和朱砂混合在一起,浸泡着红绳。
那只石雕镇物额头也被点了鸡血,就端端正正摆放在桌上。
这些并非是爷爷交给我的风水道术,而是我从《青囊尸经》中所学到的。
小太爷爷是景家人,这本《青囊尸经》必定也被他看过,我对他并不了解,但他对我所学的手段是了如指掌。
万事俱备,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赌。
“修然,紧张吗?”林羡之站在我身边不安询问。
“有什么紧张的?”我摇头挤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此刻要是说不紧张,那完全就是假的。
马上就要斗法了,而且对手还是我的太爷爷级别的人物。我这才扛起景家大旗没多久,不管是手段还是阅历都不及爷爷一星半点,而这个人还是爷爷的叔叔,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但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不紧张就好。”林羡之苦笑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达明的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哎呦’一声就叫了起来:“景兄弟,你身子咋抖的这么厉害?”
“闭嘴!”林羡之不爽瞪了他一眼:“那是你害怕的发抖,修然怎么可能抖呢?”
“真……”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打扰修然了。”林羡之气哼哼将赵达明赶跑,抓住我的胳膊让我镇定下来,关切说:“修然,要是真没有办法处理,我们还是另想其他办法吧。”
她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却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这种看破不点破,是在给我留面子,而且还想要保全我的面子。
“没事儿,我好歹也是景家的子嗣,他不会赶尽杀绝的。”
我说着也伸手在林羡之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男人和女人的手就是不一样。
触碰之下,那种光滑感确实非常细腻。
这怕是我第一次触碰林羡之的纤纤玉手,饶是只触碰到了手背,女人独有的触感也席卷而来,让我一阵心旷神怡。
林羡之突然小脸通红起来,急忙将手抽了回去,娇滴滴瞪了我一眼,嘀咕着说了句我听不明白的话,就后退来到赵达明身边。
“景兄弟,时间到了。”赵达明瞅着时间冲我喊了一嗓子。
我从凳子上猛然起身,扭头吩咐:“赵达明,端起铜镜!”
“好!”
没有废话其他,我抓起一张黄纸探入鸡血中,再次抽出来之后,用蜡烛火焰将其引燃,扔向高空,旋即捂住黄纸纸剑,对准石雕镇物,冷声喝道:“出来!”
顿时间,院中突然涌作出一阵狂风,疯狂舞动,却并没有将蜡烛紫香所熄灭。
风起云涌,一团乌云缓缓飘荡而来,将皎月所遮挡。
对方感知到了我要和其斗法,天变异象,对方正在赶来的路上。
为了先下手为强,我将两只并拢探入鸡血之中,带出鸡血朝石雕镇物挥洒过去。
斑斑血渍跌落在镇物之上,如同强度硫酸落在血肉上一样,发出‘滋啦’声,一股白烟也飘荡而出。
镇物被腐蚀的不成样子,我将纸剑对准镇物,怒喝:“出来!”
“哼!”
一缕透着磅礴气势的冷哼从天际传入耳中,跟着,镇物剧烈抖动起来,隐隐间,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镇物中显露出来,逐渐膨胀,等达到和常人无异之后,这才停止下来。
对方朦朦胧胧,不能看清样貌,但却可以从轮廓分辨出,对方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一股凌冽的气势从虚影中弥漫而出。
“景家晚辈,见到先祖还不跪下!”对方双手负于身后,语气中略带玩味儿。
我冷哼:“景家之人,以匡扶正义,化解阴灵冤屈为己任,你虽身为景家人,但你却强行趋势阴灵为你所用,这就是与景家规矩背道而驰,你不配称为景家先祖。”
“景逸天的孙子能耐倒是不低,就让我这个先祖试试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小太爷爷话语中带着调侃的味道,似乎并未将我放在眼中一样。
我心态有些不是很好,对方不管如何,都只是一道虚影,但如此小觑于我,让我感觉自己非常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