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湿湿的感觉,好像在往自己的头上喷什么东西。
当蔺景行睁开眼睛时,傅谨之的大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在干嘛?”
“给你上药。”
经他提醒,蔺景行才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摸了摸刚才被撞到的地方湿湿的,鼓起的大包虽然没消但确实小了,也没那么疼了。
“别睡了,你都睡了一个小时了,再睡等晚上就真的睡不着了。”
傅谨之将蔺景行拉起来。
蔺景行好像闻到了饭菜香,鼻子嗅了嗅,眼睛朝餐厅张望。
“狗鼻子,起来吃点东西。”
傅谨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率先走出卧室。
当蔺景行来到餐桌前时,晚饭已经摆好,简简单单几样清淡的小菜。
“午饭吃的太晚,晚饭就不要吃太多了,不然胃会不舒服,稍微吃一点吧。”
看着男人也不穿衣服,只穿了只四角内裤来回晃悠,蔺景行简直无力吐槽。
没有再理会他,蔺景行坐下来准备吃晚饭,当男人走过来准备入座时,蔺景行无意间看到他的腹部有一条淡淡的疤痕,过往的记忆如一束光射进蔺景行脑海。
“你腹部的疤是哪来的?”
“嗯?”
傅谨之没反应过来蔺景行说了什么,待看清她正盯着自己的腹部看的时候,他的脸上闪现一丝紧张,眼神开始飘忽不定。
“我去换身家居服,山里晚上有点冷。”
傅谨之好似在极力遮掩,慌忙逃脱。
“站住!”
蔺景行站起身走过去,拽住傅谨之,将他扳过来,弯下腰仔细的看着那条疤。
那条疤大约有6公分长,颜色极淡,看样子是恢复护理的很好,若不是正好在餐厅的灯光下,平时根本就看不出来。
俩人结婚大半年,夫妻生活时,蔺景行都是接受的那一方,很少主动,卧室的灯光又暗,自然从未发现过。
她上手摸了摸,又问了一遍。
“怎么受的伤?”
傅谨之沉默不言,嘴唇紧抿,眼睛看向别处,并不打算开口。
“你不说是不是?好,我问林立。”
蔺景行走进卧室拿起手机就要给林立打,然而手机却被傅谨之夺了过去。
眼前的男人眉宇间凸起一座小山,面容紧绷,本就冷峻的气质多了一分焦躁。
“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问了,就是个小伤。”
“你不想说没关系,那我问,你只说是或不是。”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知道傅谨之不屑于撒谎,他要么不说,说的话一定是实话。
“这个伤是三年前的伤是吗?”
“是在昆城受的伤是吗?”
“是在酒吧里受的是吗?”
“是为了救我受的是吗?”
问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蔺景行早已泪流雨下,她一直想知道当年协助警方抓捕毒贩时在酒吧救自己的那个人是谁,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大概率可能就起不来了,却没想到他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记忆中那把本应该捅向自己的刀子没伤到自己分毫,但最后收尾清点凶器的时候确沾了血迹,记忆中自己曾经认出过傅谨之的背影却被自己否认了。
“嗯。”
傅谨之的这个字彻底证实了蔺景行的猜测,她扶着床边慢慢坐下来,眼泪滴在洁白的床单上,她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男人上前抱住她,缓缓梳理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安慰她道:“好了,早不疼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蔺景行趴在傅谨之腹部,眼角余光又看到了那条疤,她忽然攥起拳头狠狠地捶打傅谨之的背,怒骂他:“你傻呀你,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为什么要让我欠你一个情,我欠妍姐一条命,现在又欠你的,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这辈子要欠你们傅家全家的,还都还不完。”
“还不完就不还了,没人让你还,别哭了。”
傅谨之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女人。
不知何时,原本捶打傅谨之的那个拳头已张开,慢慢的蔺景行的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餐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而卧室里暗黄的灯光下,一站一坐,男人仍然抱着女人温言软语轻声哄着。
第二天,蔺景行在一个火热的怀抱里慢慢醒来。
而男人正盯着她看,见她醒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