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仲氏园,看着一盆盆端出的血水,仲溪午神色悲痛,连站立都站立不稳,还是旁边的高内侍扶着。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房子,生怕下一秒传来噩耗。
长公主闻讯赶来,看着悲痛的儿子,她神色郑重。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看他这个样子,这是上了心啊,那可是阑儿的夫人啊!皱着眉头,她不发一言。
苏五娘见公主过来,她默不作声走到长公主身后,低声禀告,把刚刚祭祖大礼发生的一切都禀告给长公主,着重提了下华浅对仲溪午的控诉和华浅神奇的飞天本领。
外面等着的众人都没有再说话,等候着将要来临的宣告,场面一度非常紧张。
时间在众人的担忧下,缓慢的流逝着。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女使不再端着装有血水的水盆出来,众人意识到可能快要出现结果。
仲溪午更是神色焦急又期待地看着房门,他推开扶着他的高内侍,脚步踉跄地往屋子走近。
但是也没走进房中,因为大夫还没有出来,他不能容忍小姑娘的救助因为自己有丝毫差错。
不过也没有等太久,没到一刻钟,大夫就走出来了。仲溪午立马疾步迎上去,看着脸色难看的大夫,仲溪午身形恍惚。时间好似过去很久,最后他声音颤抖地问“大夫,师嫂如何了,可有大碍?”
然后不等人回答,他立刻自言自语“她一定会没事的,最后她可是飞过来救我的,我现在就去看看师嫂。”
长公主跑过来拉住他,轻声嘱咐“溪午,这于理不合。阑儿在这,让他进去看吧。她只是你师嫂,你注意分寸。”
大夫对着他们回话“不用过去看了,第一箭险些伤及心脉,第二箭直接射中心脉,老夫已经尽力。”
听闻此话,一直待在一旁的千芷眼泪刷刷的直接流下来“小姐,你命怎么这么苦啊,嫁人后夫君不爱,还为了那个臭男人丢了性命。”说着就要朝仲夜阑跑去,被身边的银杏和翠竹拉住。
仲夜阑神情也是一阵恍惚,他一直想做到作为夫君的责任的,并没有想丢下她。
闻讯而来的华夫人脸上涕泪直流,一点都没有往日大家夫人的气度,她捶着自己的胸口“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啊,要不然也不会养成她这副骄纵不成事的德性,我好悔!天爷啊,我求求你,把我女儿还回来,拿我的性命去交换吧……”
……
仲溪午神情却异常冷静,朦胧中好像早已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他脸色淡淡,只有那一双往下滴血的双手才能表现他的悲痛。
看着大夫,他低哑着声音“放我进去吧,我想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旁边的长公主也不再拦着自己儿子,都这样了,就让他了却这个心愿吧。她不想自己的儿子最后怨她,也不愿他往后的人生留着遗憾。
大夫却仍旧拦着仲溪午,他停了停,然后接着说道“人没逝世,不过因为中了两箭,最后一箭还射中心脉,所以就算救回来也醒不过来了。”
看了神情狂喜的家主,他小心翼翼地说“以后可能一直这样下去,醒不过来,直至死亡……”
仲溪午却不再在乎这些,只要人在就好,人在就好。不会动就不会逃开他,就会一直属于他,这样很好。
他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他要用最好的面貌去见她,这样她就能多喜欢自己一点。
“陈渊,看好客人,我进去看看师嫂,等下就出来。”
不顾其他人神情,仲溪午迫不及待地往有小姑娘的地方走去。
外面一行人一时间静立无言,被这发展惊住。良久,华文昂才喃喃自语,难怪了,难怪他最近被家主更加器重,难怪浅儿如此有恃无恐,他老头子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可惜啊,可惜。要是浅儿还醒着,这是多大的福份啊。
仲夜阑身为华浅的丈夫,本应该因为妻子被人觊觎而怒火大发的。可是他脸上只有淡淡的失落,不知道是不是失落华浅不再衷心于他还是因为什么。
长公主身为公主之尊,也没有什么怒火。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后宅的那些男女情感对于她来说都是附加。现在儿子倾心华浅,也只是为华浅的有夫之妇的身份,为身为儿子师嫂的身份而担忧。
不过在她来说,还是儿子的感受最重要,儿子是她的一切,是她能守住的唯一。
她吩咐五娘安排其他事情,这外面的人言,发生袭击所发生的伤亡抚慰等等都要处理。这些原本应该她儿子处理的,不过想来他现在怕是没有心思也不愿意处理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