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袭来,屋外的檐角上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水滴。
屋里,一缕缕檀香在香炉上冉冉升起,弥散在整个空间。
这时,女使银棋匆匆跑进屋中,不顾规矩,她大喊大叫“女郎,不好了,外面传开了!”
云芷放下手中木梳,披散着头发转过身来“发生了什么,这么一大早就大惊小怪。”昨天发生落水的事情,她心情起伏,大半夜才睡着。
“女郎,府外都传遍了,说女郎落水被一个贱民救起,还被污了清白。”银棋声音带着哭腔,继续接道“连救您的公子的样貌都被描述得绘声绘色。”
慢慢梳理着手中的一扎头发,云芷神情随意“这又不是什么大碍,你家女郎又没有打算嫁给高门贵族,只需父亲约束一下流言就行了。”
“夏琴,快来帮我梳个漂亮的发髻。”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
云芷面对着铜镜,脸色隐约透露着不耐“又怎么了,卢娘?”
卢娘神色担忧地走进屋中,她先向云芷行了个礼,然后道“女郎,昨日那个淫賊真的是贵妃的弟弟,现在正带伤在前厅跟郡守提亲,还带着一连串的聘礼呢。”
“什么,哎呦。”云芷捂住被扯疼的头皮,然后转头看向卢娘“是真的吗,那父亲有没有答应?我在清河都听闻他那贪花好色的性子啊!”
卢娘脸上担忧愈甚“还没听到消息,我一听闻提亲就过来禀告女郎了。”
“夏琴,不梳了,快把我的毡帽拿过来,我去前头看看。”云芷急忙站起身来,“快点。”
卢娘把云芷按坐在凳上,她神情恢复从容“女郎,注意你的仪容。老妪已经派人在前厅候着,您是未出阁的女郎,去前厅不合适。”
“可是”云芷还想说什么,卢娘神色一厉“女郎,你的礼仪规矩何在?”
云芷憋屈地转向铜镜“卢娘,我知道了。”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她真的要被憋屈死。经历这么多世界了,从来没有这样过!
云芷面上从容,心里却很是焦急,她不想嫁给一个淫贼啊,按父亲的品行,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没让云芷等多久,不到两刻钟,有女使过来禀告“女郎,人走了,面色铁青走的,连带来的东西也带回去了。”
那就是没成,云芷放下心来,转头又吩咐卢娘“卢娘,你从公中多取点珍稀药材珠宝黄金之类的贵重物品,我想亲自去感谢恩公。”
卢娘僵着脸“女郎,这些自有郡守跟府中管家安排,您不适合参与。”
云芷声音提高,发着怒气“你不要忘记,谁才是主子,你太放肆了!”一而再的,多番阻止她的行为,泥人都有三分火性。
“女郎恕罪。”卢娘恭敬地跪在地上。
“我只是想去感谢下恩人,父亲的安排是他的,恩公救我两次,我想亲自上门表达我的谢意。”云芷没吩咐人起来,她淡淡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惠娘此时开口“女郎身为郡守唯一子嗣,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这老仆逾越了。”
“女郎恕罪,奴都是为了女郎好啊。”卢娘虽跪在地上,但她神情十分坚定,她始终认为自己的行为没有错。
“这是干什么,大老远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
云芷往前看去,父亲正掀开门帘往里屋走来,她赶忙行礼“父亲,我正在训斥仆妇,一些小事罢了,父亲怎么来了?”
云磊径直走到座位上坐着,他左手放在案几上叩了两声“刚刚贵妃从弟高茂上门提亲了。说是对你一见倾心,因为在云居寺冒犯了你的名声,道歉的同时,诚意聘娶你为正妻。”
云芷神色乖巧现在父亲下首,声音带着孺慕“我知道父亲不会答应的。”
毕竟那么个登徒子,又是个废物,空有家势又有何用,她云家家势也不差。
沉默一瞬,云磊接着说“我说已经为你许了婚事,昨日你清白被污,合该嫁给那救恩之人。”
“我已经着人去请那朱公子了。”
“爹爹,你是说笑吧?女儿都没有见过那公子几面。”
云磊此时脸上已是一片肯定“你被他所救,没了清白。况且他也是个好儿郎,为父再提携一二,你的日子也能够过得美满。”
“此事不用多说,为父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等会人来,记得出去让人见见。”
说罢,起身往外走去。
……
庄严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