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惊雷”自上而下,穿透苗疆城的结界,劈在女人的身上。
肉身已灭,鬼魂之身的妇人瘸了一条腿,在业火的燃烧中痛苦的嚎叫,“鲜血回报鲜血,仇恨痛击仇恨,上天庭昏聩的天君呐,你违背了战神的承诺……”
在一声声不甘中,业火中的鬼魂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只有女童小声的抽泣,提醒蔺琅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杜子衿牵着蔺琅的手,已经松开,他将画卷投进业火,残余的业火将画卷吞噬。女童走到业火前,蔺琅以为女童是要随自己的娘亲而去,正要拉住她,女童弹开蔺琅的手,对着业火做了一个熟悉的动作,“不。”
蔺琅阻止不及,在最后一个祭祀的动作完成时,血光已经包围住女童,“以吾之魂献祭魔尊冥夜,请让鲜血回报鲜血,让仇恨痛击仇恨。”
“不。”蔺琅摇着头流着眼泪,杜子衿沉默半响,在蔺琅惊恐的神情中倒在地上,“蔺琅,会是你吗?”
“魔界与天界的这一战,我答应了冥夜,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善待魔界的鬼魂。”
“三界中,只有魔界愿意接收无家可归的鬼魂,你我身在高位,自然看不见浮生的痛苦,谁若要屠杀魔界,你必须阻止。”
“小天君,我在浮生薄上看见怀渊在凡尘是怀远。”眉间与蔺琅相似的菩提花只剩三片花瓣。一片就是一生,小天君望着菩提花瓣愣神。“小天君,请帮帮我。”
“我要怎么帮你?”
“请用小天君的神力封印住我眉间的菩提花。”
“为什么?”
没有得到回答,但小天君还是帮了神女这个忙,“值得吗?”小天君问。
“为了他,自然是值得的。”
“为了她,自然是值得的。”小天君喃喃咀嚼着这句话。
“要晕也是我晕,你怎么比我还先晕?”杜子衿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蔺琅担心的神情,杜子衿的左手拂向蔺琅眉间,六片菩提花瓣在指尖有滚烫的感觉,“小儿。”杜子衿声音嘶哑地说:“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既然我受苦,以后你就再也不要这样吓我。”
“好,上天入地,我都不会离开你。”
“边沙王庭,将军和我一路回到骁国军营,那时我就在心里想,上穷碧落下黄泉,小儿愿永远追随将军;后来,你说你是杜子衿,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子衿受任何的伤害。”
“悠悠我心,但唯小儿喜,小儿怒。”杜子衿将蔺琅拉入怀,强有力的心跳声让蔺琅的心跳变得安稳。
等蔺琅和杜子衿出了院门后,重新走到街上,发现每一家的大门都已打开,门口的牲畜也不知去了哪里,蔺琅望着杜子衿的侧脸,如日光般的闪耀。
杜子衿半眯着眼,望着广袤的天际。苗疆城没有日光和月光,只有永恒的白昼与黑夜,“小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其实什么也不想做,子衿,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重新见到少秦时,少秦肌肤似乎更有光泽,更水嫩了一些,蟾蜍缩在角落,没有“呱呱”,等少秦准备将蔺琅拉去厨房时,蔺琅摇头,表示自己有点累。
蔺琅和杜子衿躺在一张床上,狂野的胸膛蕴含着火热、痛苦,呼吸渐渐急促,杜子衿满腔的爱意装点在眉间的圣洁。
等杜子衿终于安稳的睡下后,蔺琅披衣下床,走到院门中心,墙角的蟾蜍一动不动,少秦正在手拿铁锹,挥舞着汗水,种大白菜。
蔺琅走过去,少秦没有回头,“我其实有一个问题不解,天下可种的蔬菜那么多,为什么都选择普通的白菜呢?”
少秦说:“因为种白菜是最简单呀!”
蔺琅不信,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白菜叶子,放下嘴中尝了尝,“这里的白菜似乎比人间的蔬菜更甜。”
“人间?”少秦放下铁锹,“这是一个很新鲜的词,难道你不是人?”
蔺琅望着少秦光彩动人的脸庞沉默不语,“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给我五天时间?”
“你错了,不是我给你五天时间,而是你只有五天的时间。”少秦继续挖土,“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黑夜蕴含着孤独,又蕴含着仇恨,蔺琅打开大门,走在街上,每一个人都在和少秦做同样的事,当蔺琅走过时,偶尔会有鬼停下手中的动作,蔺琅从最后一家走到第一家。
“天君大人,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吧!”蔺琅对空中大喊,“你将魔界的鬼魂镇压,是为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