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
白玉才慢吞吞地从里屋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却套上了衣服。
她眼神迷茫,躲在门口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我...洗好了。”
她声音像蚊子一样大小,怯怯的。
像是坐在这里的人是个会吃人的家伙一样。
忽的。
宋池便想起了今早的情景。
刚刚下朝,就瞧见她在屋顶上捉鸟。
捉鸟倒是还好。
他本想招呼厨子给阿玉做一只烤乳鸽,结果视线和她碰撞上,她便摔了下去。
好像...
就好像他会吃人一样。
“过来。”
“好。”
衣服是新的。
有些紧身。
宋池上下只看了一眼,便将视线匆匆收回,落在白玉的脸上,“衣服可还合适?”
白玉扯了扯衣角。
“有些紧。”
“配色款式可还喜欢?”
白玉闻言,低头瞧了瞧,是平日里最不常穿的白色,倒不是她不想穿。
整日里摸爬滚打的。
还是深些的颜色显得干净些。
她抬起头,在宋池的身上目光定了定,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又瞧了瞧身上白衫的绣花。
倒是一个模样里出来的。
“喜欢。”
她如此回应道。
宋池听着欢喜,板着的脸终于有些松懈,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他眉眼带着喜色,又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看向白玉的眼神带了几分幽怨。
他说,“喜欢就好。”
“老板特意为我做的吗?”
宋池顿时红了脸,他咳了咳,“嗯,那阿玉喜欢吗?”
白玉垂眼,不知想了些什么。
缓缓才说,“喜欢。”
“阿玉喜欢就好。”
“可白色不经脏,我不太舍得穿。”
宋池大手一挥,便命令下人们又找人给白玉又做了几套这个款式的白衫。
衣服漂亮是漂亮。
白玉暗自摩擦着衣服的料子,倒是自己折腾不起的料子。
身上穿着的哪里是衣服。
明明是真金白银。
下午,宋池被宫里面的那位叫了去。
百里隐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坐在了白玉院子里的石凳上。
他看着白玉身上的衣服,啧了啧,“上好的云锦就给你一个小侍卫穿了?”
白玉没搭话,低垂着眼玩弄着手里的银针,问道,“怎么?甩开那个人了?”
“下了迷药,能挺一会儿。”
百里隐满不在乎的说道,他捏起石桌上的一个普通的茶盏,左右看了看。
他又说道,“他倒是挺在乎你的,不然怎么舍得派人天天看着你?”
话里话外的意思。
百里隐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他放下茶盏,“什么时候去洗一洗你的那个破刀?”
“它不叫破刀,它有名字的。”
“是是是,山羊。”
白玉这才抬起眼,“你不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吗?要钱有钱,要吃的有吃的,还没什么活干。”
“就是不知道你这只养肥了的猪能不能等到过年。”
“...”
百里隐的话虽然臭。
但是也不失道理。
他一个堂堂的靖王为什么会要在西塘街上随便拉着一个人就要她当她的侍卫呢?
不是早就熟知了她的身份,就是一个十足的傻子。
官家无情。
她又何德何能让一个靖王对在逃通缉犯动情呢?
白玉耸了耸肩,“还不够。”
“什么还不够?”
“不知道。”
百里隐轻哼一声,“小白姐,你莫不是被那个姓宋的纯善的样貌给骗了。”
“官家那种吃人的地,怎么会生出一个多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