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护符发挥正常，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但令雾明感到担心的是，这次失控的持续时间比上次久多了。

久到足以杀死一个人，或一匹小马。

“夜星，感觉好些了吗？”

雾明小声询问，紫悦则亮着角保持警戒。

“我又差点儿害死你……雾明，或许你该杀了我，结束这场折磨……”

夜星取下蹄环递向雾明，话语中充满对自己的憎恶，想来在失控时，她可能跟受害者一样无助。

“这是个储物空间，里面有你需要的一切，只要有了这些，即使没有我在身边，你也能过得很好。”

说着，夜星又指了指她脖子上的护符，“只要把这个给哥哥戴上，他或许会生气，但一定会理解你的。”

啊？什么鬼？

雾明完全搞不清状况，他不理解刚才还兴高采烈、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夜星，只是跟紫悦谈了几句像家常的话……就变得如此悲观。

难道精神受过什么刺激？

“怎么突然交代起后事来了！？夜星，至少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你这样一惊一乍很吓人……吓小马的！”雾明推回蹄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紫悦。

他算是看出来了，要对付会魔法的外星小马，还是得靠同样会魔法的外星小马才行。

“夜星，我可以帮你联系宇宙公主。”

紫悦也是吓了一跳，她意识到眼前的小马可能患有某种精神疾病，或是被下过什么恶毒的诅咒。

夜星深深地看着紫悦，心中百味杂陈。

“紫悦，我有好多事想告诉你，可惜不能，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梦魇之月，而不是我！”

啪！

话音刚落，夜星和雾明就消失无影无踪。

……

永恒自由森林的一处峭壁上，夜星又一次递上了蹄环，还从雾明的背包中抽出了一柄尖刀。

“这里没有小马会打扰我们，雾明，请帮我最后一次，哥哥的护符迟早会失效，我绝不能再看到任何小马或人类因我而死了……”

“只要有了这个护符，哥哥就有机会得救。”说这番话时，夜星表情显得有些僵硬，但目光中却透着希望。

“再？你之前杀过人或小马？”雾明问。

“不是我！可却是因我而死，我的身体里住着恶魔，我不想再沦为她操纵的傀儡了……！”

“就像你哥哥那样？”

“哥哥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应该差不多。”

“我知道了。”

雾明叹了口气，接过了蹄环和刀。

“谢谢你，雾明，你一直都是位很好心的先生。”

“晚安，夜星小姐，我会想念你的。”

虽然是独角兽，但雾明并不会魔法，甚至连漂浮都不会，故而只能用嘴叼起刀，在夜星的脖颈处猛的擦了一下。

紧接着，一种温热、粘稠的液体就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夜星紧握护符，双眼紧闭，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但仍维持着标准的祈祷动作。

——她真的没有发动魔法。

“死亡的感觉怎么样？”雾明的声音忽然从耳畔响起，嘴里含着什么的他声音有些嘶哑，仿佛恶魔的低语。

夜星忽的一惊，睁开眼睛才发现脖子上的原来保温杯里的糖水，还掺了蜂蜜的那种。

“唔嗯……雾明，你不想结束这一切？”

雾明吐掉了嘴里的杯带，生气的把背包甩到一边，又粗暴地抓起夜星一只蹄子，给她把蹄环戴上，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想！当然想！没一刻不想！但我更想帮你结束发疯的问题！帮你结束失忆的问题！帮我自己结束活得像根草的问题！”

“夜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但你这疯病跟玻璃心必须得改改了！你很善良，这是好事！可老想着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可不行！这是病，得治！”

“你奉劝我不要轻贱自己的生命，可你呢？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雾明算是看出来了，夜星本事没得说，可心智上完全就是个孩子，还是在乌托邦长大，善良到不可救药的那种。

“我……”夜星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责怪你，夜星，愿意去奉献是好事，像你这样为了不伤他人就自愿去死的更是圣人，可是不要忽略了我，好吗？”

“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你总得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