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杜碧玉的别院,林景川今日却跟着小姑娘走至一进院,在门口送别苏洛云。望着小姑娘进去后,一旁的老嬷嬷看到林景川的眼色,忙上前道谢,“这次小姐之事,多谢恩人出面帮忙。”
林景川摇摇头让老嬷嬷不必客气,他还真没做什么,不过是义父离开前和自己说过,留了人手在上岭县。
没想到他只是说必要时刻,可以帮一把,却是又救了杜碧玉一命。林景川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苏洛云,并不打算挟恩,只是离开前特意说,“烦请嬷嬷言明,不要让我媳妇知道这事。”
听到老嬷嬷应答的声音,林景川快步踏出院门。今日这事他还要去提醒那人,以后莫要让人知道义父和他关系匪浅,林景川驾着马车朝县城方向而去。
苏洛云见到屋里坐着的人,惊呼出声,被杜碧玉瞪了一眼。
“妹子也真是,我近来可是受了不少苦,才会这般瘦脱相,你却不知道来安慰。”说着好似真的伤心,假装擦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苏洛云刚进门就瞧见她瘦弱不堪的模样,一刹那被吓一跳,转瞬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古夫妻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要脱身,少不得一番缠斗。
“好啦,我给碧玉姐赔罪,行不行?”苏洛云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行动上却是很不客气的,直接拿起茶壶自己倒水。
这段时日担忧不已,苏洛云如今见到杜碧玉,倒是不急着问清发生了何事。从方才进院子,苏洛云就没有听到孩童的嬉笑声,奇怪地说,“侄子们呢?怎么今日府上静悄悄的。”
往日苏洛云来别院,总会见到两个孩子,今日却连人影都没有。
“昨日小厮过来接他们,回县城再见他们那个糊涂爹一面。”杜碧玉提到这件事情,没有丝毫急迫的情绪。
那日林景川说过,开办赌场的老板罪责很重,极有可能流放到偏远的苦寒之地。而且听说他们那家赌场,似乎还沾染上人命官司,恐怕很难善了。
杜碧玉那日从苏洛云家里离开,想到多日没有去县城,就到各个铺子转一圈。这才在街道上看见了县衙张贴出来的文书,里面郝然写着县城东郊那家赌场,即日内查封。
赌场查封,这开店的老板,自然也是难逃干系。更何况前几日派人查探,那赌场背后居然做起了人贩子买卖,那对母女真是贪心不足。
杜碧玉回到府上时,衙役恰巧来传唤,见到她倒是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府里的老爷被带走了,下人们全都惶恐不安,杜碧玉的出现,这才稳住了他们动荡的思绪。
没想到杜碧玉遍寻府邸,都没有瞧见那母女俩人,心中不觉冷笑,该不会是听到风声躲起来了吧。
杜碧玉说到这里,苏洛云有些头疼道,“这母女俩人逃脱了,日后怕是又会出事端。”
杜碧玉只能苦笑着说,“确实如此,他们早有后手,串通那赌场的人,在县衙里指证买卖人口是我所为。”一提到这件事情,杜碧玉就气得牙痒痒,若是有朝一日被她抓到这对母女,必报今日之恨。
“那碧玉姐是怎么顺利脱身的?”这才是苏洛云关注的重点,这些赌场的人都能算是证人,而且夫妻本就是一体,这赌场杜碧玉想要撇开关系并不容易。
旁边的老嬷嬷恰好此时进来添茶水,在苏洛云看不到的角落,对着自家小姐摇了摇头。杜碧玉立即会意,笑着说,“府城有个好友,得知我遇难,特意背后帮忙。”
既然是人家的人脉,苏洛云就不便多问,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情,这也是她突然想起的。
“碧玉姐,孩子长大可有考虑走仕途,这事恐怕颇多影响。”苏洛云记得读书人考核严格,尤其是德行,如果有一个罪犯的爹,这辈子真的就是仕途无望了。
这件事情杜碧玉也担忧过,虽然不知道孩子将来如何,但没有爹娘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加官进爵的,她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这事情吧,多想无益,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考虑也是于事无补。而且家里这商铺地产,足够孩子安稳过一生了,杜碧玉也就不强求。
从杜碧玉的别院离开,苏洛云的心思一直很沉重,整个人蔫蔫的,没有说话。林景川驾着马车,关切的问她,“今日过得不舒坦?”
苏洛云摇头,隔着围布回答他,“没有。”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对两个孩子不公平,但是自己较劲又有什么用呢。
最终只能将所有罪责,全都怪在他们那个不省事的爹身上。不过杜碧玉说的也对,他们家有钱,只要孩子不犯事,就能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