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名字,叫季暄,不像这里,因为他初九出生就随便叫了初九。
梦里他的父亲说“暄”字有温暖之意,寓意极好,他愿爱子此生光辉灿烂,前路温暖。
他的母亲则会将幼年的他抱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柔声细语:“妈妈的暄暄,妈妈的宝贝,妈妈的小太阳……”
旁边的兄长虽然一本正经,面对他时却会拿着那些他没见过的玩具逗他开心,还会弯下腰给他当马骑。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让陈初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直到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美好的画卷。
“七皇子殿下,皇宫到了,您请下车。”
陈初九从梦中惊醒,父母兄长全部随着那些光怪陆离的景物消失,入目的是马车上金线编织的鳞烟纹锦帘。
陈初九愣了片刻,他第一次做感受如此真实的梦。
梦中的一切要不是过于荒诞,陈初九甚至要以为那些都是存在并且发生过的,但他随即摇了摇头。
他前十四年是陈家夫妇的儿子,陈家夫妇对他非打即骂,又怎会像梦里那样待他好。
至于接下来的人生,陈初九忍不住期待,不知他的父皇母后可会像梦里的父母那般好?
还有他知道自己有位一母同胞的太子皇兄,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像梦里的兄长那样对他百般呵护?
“殿下?”
陈初九正幻想着未来,马车外又传来了李德盛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
陈初九听闻,赶紧整理了一下睡得皱巴巴的衣物走下了马车。
一下车,入目的就是朱红的宫墙。
陈初九仰头,望着那踩着梯子都碰不到头的宫墙,陈初九莫名生出一股窒息感。
他想:就算是鸟儿,想要飞过这宫墙怕是也要费上几分力气。
这让陈初九忍不住想到梦中那个能载人的大鸟,对于大鸟来说,飞过这宫墙应该很容易。
想到这儿,陈初九的窒息感瞬间少了几分。
“殿下随奴才来。”
陈初九跟着李德盛走进了皇宫。
由于皇宫太大,在入了宫门后有太监抬着步辇来接陈初九。
陈初九双手紧紧握住步辇上的扶手,拘谨地坐在上面,看着一路的风光。
皇宫不愧是皇宫,就算陈初九来之前想象过皇宫的雄伟广阔,但真正进来依旧忍不住震撼。
白玉为地金作砖,陈初九没上过学堂读书,一时间竟然都无法形容东陵皇宫的富贵奢靡,在他眼中,皇宫就是人间洞天,是嵌着白玉的金窝。
步辇乘了半个时辰,陈初九僵着身子从上面下来,李德盛引着他到了宣室殿,此时皇帝太子正与大臣们在前殿议政。
陈初九被带到了后殿。
一进后殿,陈初九就被一个头戴凤冠,通身华彩宝饰的美貌女子抱在了怀里。
“我苦命的皇儿!”女子美目含泪,紧紧抱着陈初九,突然被人抱住,陈初九身体有几分僵硬,但意识到这是自己母亲,他逐渐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母后”。
这就是母亲的怀抱吗?
好温暖。
陈初九忍不住沉溺在女子的怀抱中。
可听到陈初九的声音,皇后林氏停止了哭泣,缓缓松开了怀抱:“皇儿的声音……”
骤然没了温暖,陈初九感到怀间一凉,抬头就撞上了皇后眼中失望的神色。
林氏方才爱子心切,没有看清楚就抱住了陈初九。
这会儿被少年变声期刺耳的嗓音拉回了神儿,她才细细看清了自己这位皇儿。
面黄肌瘦,肩背佝偻,通身上下没有一点皇家气派,林氏眼中的泪光瞬间黯淡了不少。
听到皇后提及他的声音,陈初九瞬间无措,他这嗓子自从一年前就成了这样,说话的声音变得难听无比。
陈初九着急的想解释:“母……母……”,但他又意识到母亲好像不喜欢自己的声音,他闭上了嘴,低头攥紧了衣服两侧的布料。
看着陈初九畏畏缩缩的模样,皇后秀眉微微蹙起。
“皇上驾到!”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气宇不凡,眉目间透着威严,全身上下的气势让人忍不住臣服跪拜,这是一位春秋鼎盛的帝王。
“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给母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