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坊在京城来说地位很奇特。
说它是青楼却又不全是做皮肉生意的,里面还是有不少青倌,而且这家店本来就是卖酒水出名的。
他们家的酒各色各样,果酒、米酒、高粱酒一应俱全,男女老少皆有,况且它并没有完全的把那皮肉生意摆在明面上。
更多的是文人才子间的一种享乐消遣罢了。
有时候会进行两位姑娘的比试,由下面的公子少爷们进行投票,今天谁来表演。
人气旺的就算获胜,可以得一票,等到年终游湖大会的时候,可以一人独登卿宝楼,这是何其荣耀。
卿宝楼可是鸟瞰京城的绝佳位置,平时都是重兵把守,只有年终新年这一天,皇帝特许百姓能够登踏游玩。
但这一日总是被永兴坊出天价包了。
除了永兴坊的花魁,无人能上。
云渊自幼喜欢舞刀弄剑,对于诗词歌赋及风花雪月的事儿向来不感兴趣。
所以他也不曾去过永兴坊,只是很久以前在距离永兴坊不远处的柳巷给过一位卖身葬父的姑娘十两银子,让她厚葬父亲。
云渊早都不记得那姑娘长什么样了。
云渊心里装着事情,就连云瑶盯着他,都没有发现。
还是一旁的云瑾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二哥,云瑶还约了好些个人在食韵轩聚聚,一会儿你去问问郡主要不要同去。”
云渊怔怔凝视着那个转身不见的身影,半晌,才露出一个微笑:“好。”
然后不慌不忙的跟着上了楼。
至于云瑶,他这会儿早都跑到九霄云外了。
云落跟着陈楠郡主直接上到了珍宝坊的五楼,陈楠让丫鬟们准备甜品茶酥,一屁股坐在软塌上。
毫无形象的端起一杯酸梅汤一饮而尽。
“渴死我了,你就是云落吧,我是陈楠,你也不用谢我,我就是看不惯云瑶那个样子。”陈楠将另一杯酸梅汤递给云落。
云落看着杯中映出自己的倒影,心中一暖。
接过杯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郡主的手,就在那一刹那,郡主好像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木木,我们又见面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这辈子,你听我的,别喜欢那个狗云渊了……】
陈楠眨眨眼,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方才她明明没有看见云落张嘴啊?
但是这个木木是她的乳名,这里没有别人知晓。
云落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她说云渊是狗云渊。
陈楠不禁笑了,没错,云渊就是个狗东西,不过自己喜欢他吗?
陈楠自己也摸不准,只是跟随父王去了边疆这些年,她时常会想起当年树下的那个小少年。
被自己欺负的一塌糊涂却又不吭声,反倒是陪着他一起胡闹。
可是等她再想去听后话的时候,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脸上不免也露出了几分遗憾,听云落的意思,她们以前就认识,而且自己对她很好。
难怪她一见到云落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他们是认识许久的好朋友。
好到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木木看起来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我劝她离开云渊是对是错,罢了,看云渊这几日行为有所改观,之前还提议今日让云瑶大出血,她就勉为其难的先不破坏这段感情了,但是但凡我发现云渊这个狗东西和那花魁有一丝一毫联系,我绝对还是会手起刀落,废了云渊。】
刚刚进屋的云渊冷不丁就听到了这句话。
“你怎么进来的。”陈楠没好气的冲着他。
云渊可不敢等着云落对她手起刀落,连忙真诚的认错:“郡主,之前多有得罪,特来向你道歉。”
他记得落落说过,做错事不可怕,怕的是不承认,不道歉。
女孩子最好哄。
“小时候我答应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你的耳坠,可我食言了,这是我的错,该罚,所以你看看这个你喜不喜欢。”云渊从胸口掏出一个小锦盒。
陈楠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
云渊都把话说到这个地儿了,她也就顺着台阶往下下了。
“这是什么?”她好奇的望着。
【管它什么,直男送的礼物,可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别又是什么泥巴做的才好。】
云落话音刚落。
云渊的表情就很古怪,尤其是他眼角微微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