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他洗过脑了，她有没有为我这个父亲想过。如果他们一起回来，钟翰林管我叫爸呢，还是叫哥呢？我现在就怀疑，当初钟翰林能做到这点，就是因为他的想法不干净，根本就没有拿念念当侄女对待，你懂吗？”

“好，就算是他当时的想法不干净，”季风有点生气，“那又能代表什么？这么多年，他对念念秋毫无犯，即使内心再有多么龌龊的想法，但他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还是选择做一个好人。这样的人，我们不该被重视吗？如果没有他，现在念念还能去参加什么比赛写论文，说不定命都没有了。爸爸，任何事情都没有念念的幸福和她的前程重要，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们能不能不要墨守成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街坊邻居笑话，你担心辈分变成这样，没有办法称呼。可是爸爸，谁有多少闲工夫来管你家的事啊？至于称呼，他想怎么叫都可以？甚至不叫也没有关系，毕竟他是冲着念念来我们家，一句称呼而已，你又何苦在意那么多。难道就那些称呼？比念念一生的幸福还重要吗？再者说来，从把念念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这么多年，你见念念几次啊。”

季清培不说话了，心里有些松动，其实他心里并一定坚持反对这件事。这么多年，钟翰林对念念怎么样？季清培比谁都清楚。作为父亲，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这么多年现实不是摆在这了吗？何况是一个外人。当年若不是钟翰林，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找念念，估计就没有了现在的念念，还谈什么前程幸福？再说，自己一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她现在有一个好归宿，不也正是自己期盼的吗？

季清培抬头，静静的夜空，无边无际，宛如一块巨大黑色厚重的毛毯，笼罩着地面。

苍穹之间，若心是风景，皆是风景。

季清培叹了一口气，声音缓和了许多，“钟翰林对念念怎么样？我虽然不在身边，但是我比你更清楚，也许的确没有人像钟翰林那样对待念念。只是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向你阿姨交代，还有江筠，她从第一次见到钟翰林，就赌上了一生，为了钟翰林，连大学都考上他所任教的学校。现在我突然向她说这件事，我不知道江筠会是什么状态，我也不知道你阿姨会是什么状态。”

“爸，你这话说的太片面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两情相悦，而不是一厢情愿。江筠是江筠，那又怎么样，上了大学之后，不还是回家工作了？这就证明钟翰林根本不喜欢她，再说江筠她也该有她的另一种生活。钟翰林不爱她，不代表她不优秀，只是她没有遇到对的人，等哪一天她遇到对的人，她自动就会释怀，她终将会知道在对的时间遇对的人才是幸福，而不是一味的去强求别人，同样念念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断送幸福。念念也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这种权利建立在法律基础上，而不是限制于某个人身上。至于阿姨，她管的太宽了。”

“江筠不是别人，江筠她也是你的妹妹，我也要考虑她的感受。”

“爸，你这些年给她的感受还少吗？你为了给她的感受，把自己的女儿都赶出去。现在你还想要考虑她的感受。那你有没有想过念念？她有家不能回，不管是在江南出事前，还是在江南出事后。你知道江南为什么护着念念吗？就因为他觉得全家人都亏欠念念，一个学生都懂的道理，爸爸，你真的不知道吗？有很多时候我想问你，但每次都止于唇齿，因为我不相信，今天，你必须说清楚，念念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

季清培看见儿子当面指责自己，讨伐自己，而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真是可悲可笑啊。

“如果这样，你就当她不是我亲生的吧？”

“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需要隐瞒吗？趁现在我们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我心中最慈祥的爸爸，我不相信他对女儿如此冷酷无情。”

季清培说：“事情到这份上了，那我就不隐瞒了，念念的确不是我亲生的，她是你妈同学的女儿，父母在边疆的时候牺牲了，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她父母。”

“爸，”季风突然想哭，“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和我早说？既然是这样，我们更没有必要阻止念念，我们没有权利资格。我希望你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对待这件事。就是一个父亲，亲生父亲我也希望你抛掉所有的顾虑，一切以念念为前提。如果你觉得难以面对江筠和阿姨，那么这件事情我来说。念念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也该为她做一件事情了。”

季清培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见，都有独挡一面的勇气和时机了，不需要我碍手碍脚了。既然你们决定要做的事，何必又多此一举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