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客栈如今多了一个小二。
“客官里面请”宇文念换了一身青蓝色的粗制布衣,肩头搭了一张白色毛巾,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招牌杏花酒,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客官进来尝尝呗”
“住店不客官?上好的房间,光源充足,南北朝向,通透无比”
宇文念天生的自来熟,只要在路边被他看见的人,高低都要和你聊上两句,过往路人盛情难却,大多着了宇文念的道,乖乖掏出钱袋在杏花客栈坐下讨杯酒吃。
“念儿,来传菜了”
宇文念急忙跑到屏风后方,今日的连杏一改往日的装扮。没有胭脂涂抹,头发也仅简单盘起,素蓝的长裙垂在离地一尺处。即便这样的装扮,也难以掩盖她那独特的气质,白皙的皮肤在朴素的衣服衬托下,显得愈发光亮。
自从宇文念来了后,杏花客栈生意每日都很兴隆,这可苦了连杏一个凡人弱女子。从前生意寡淡,店里没几个客人,连杏就会一个人在屏风后面唱着小曲儿。如今总是工作到很晚,连杏已经没有时间能够像从前一样,忙碌的生活虽不是享受,却也让人无暇忧愁。
“他,还会回来吗?”连杏与宇文念坐在屋顶,两人聊着许多。
“他说一个月后回来,师..他的实力是我见过所有修士中最强的存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宇文念差点师叔两字就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挽救。
连杏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酝酿了许久,说道。
“他这几年每天都会来客栈,从未间断。期间打打杀杀的事情发生了许多次,他也救了我许多次。我每次想表达谢意都被拒绝,他似乎不太想和我说话。”连杏眯着眼,感受着晚风的暖意,自从眼睛瞎了,行动不便,她就再没来过了。如今有宇文念在旁扶着她上屋顶,她这才能够将一段记忆继续温存。。。
“他自愿的,干娘,你就别管了”宇文念说道。
“胡说,我虽不是修士,但也是分得清厉害与否,我丈夫曾经也是一名十分厉害的修士,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与他有着不浅的渊源。”连杏敲了敲宇文念的额头,微怒的说道。“他应该有他自己的天地,无需在我这里浪费这么多光阴。回来后,你让他走吧,即便之前有什么恩怨,都让它过去吧,就...这样吧。”
连杏说着最伤感话语,但这次没有流泪,她或许真的看开了,更多的是对现实无奈的妥协。
宇文念不想太过参与上一代人的恩怨,他能做的最大程度就是帮两人传达消息,带刀人的决定,他无法左右。
“干娘,你说说和我干爹怎么认识的呗,他怎么追的你呀?”宇文念岔开话题,好奇的问道。
连杏听闻,绯红迅速浮上脸颊,暗道这小鬼头净问些没羞没臊的。
“我是被抢去的。”连杏低着头,用细微的声音说道。
“啊??”
“我从小家境贫寒,在我十岁那年被卖到一个叫天香楼的地方,天香楼是当地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我被人悉心教导,琴棋书画,舞蹈,戏曲这些。我学的很快,也有些天赋,很快成了天香楼的头牌。头牌的命运就是成年后,初夜被当做筹码,在一年最盛大的竞拍会上,被人买下,随后给人做妾。”连杏有些伤感的说道。“我其实能够接受自己的命运,因为那还不算太差,和我同龄的姐妹,若是资质平平,很小就会去接客,一身的病,惨状已经用言语无法描述。”
“直到那一天,我才第一次从天香阁出来,坐在一条小船,那日,来了好多好多的人。我见到无数修士从天上飞来,河畔挤满了人,两岸高楼处全是宗门的大人物,甚至连和尚都有”说到这里,连杏忍不住绽放出笑意。“他们在外面,拿出一些我听不懂的功法,武器竞拍着,场面好不热闹。”
“我本以为自己早已认命。可第一次看到外面这繁华的世界,我又动心了。于是再次唱起了小曲”
“奴本是明珠擎掌,怎生的流落平康,对人前乔做作娇模样,背地里泪千行,三春南国怜飘荡,一事东风没主张,添悲怆,那里有珍珠十斛,来赎云娘。”
“拍卖结束的时候,一名男子似乎听懂了我的心意,在众多修士面前,拉着我的手,问我,是否愿意再活一次,为自己活一次。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蒙住了我的眼睛,刀剑声不绝于耳,当他再次打开我眼睛的蒙布,我已来到另一片我从未见过的天地。随后,他便要离去,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抱住他,此后我和这名男子,也就是我现在的丈夫,古无忧,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