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啊~”佩楠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捂着嘴叫出声,急急退了两步,才发现自己的做法特别的不妥。
周应熊,蒋大川还在一旁候着呢,她这样的反应,定会换来旁人无端猜测。
佩楠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将刚才脑子里的水扇出来,她赶紧找补,“啊呦”两声,故作崴了脚。
“怎么了?”佩楠的动静惊到屋中两人,也惊到周应熊,蒋大川,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不好上前,倒是顾崇玉动作更快些,撩开帘子走出来,扶住她。
“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脚。主子,……周……奴婢是想说,周大人来了,没有打扰您和徐先生议事吧。”佩楠特意拔高嗓音,加重“议事”二字。
此时的周应熊还是一身常服,两颊消瘦了几分,顾崇玉闻言,才发现蒋大川身后站的人竟然是他。
“周大人来得正是时候。”顾崇玉松开佩楠的手,等她站稳,才笑着迎向周应熊。
她正愁事情繁多,无法分身,周应熊就到了,她自是欣喜不已。
有周应熊这靖西府的父母官在,肥田之法要推广起来,更容易些。
那种药之事也可以丢给周应熊和徐景逸一起商讨,她就可以腾出手来,处理私事。
顾崇玉越发庆幸,张洵勉被抓后,自己想办法把周应熊弄了过来。
“周大人,快请。”
徐景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微微后退,打量着周应熊,想着顾崇玉和佩楠称呼他为大人,猜测到他的身份。
这应该就是新来的县令了,没想到长公主对他如此器重,见顾崇玉亲自将周应熊请了进去,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当日,他可是被赵炎绑着来的,一路挣扎见到顾崇玉时更加狼狈,自己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现在回头想想,就觉得那时的他真是狼狈又愚蠢至极。
顾崇玉给两人做了介绍,徐景逸上前见礼:“学生徐景逸见过周大人。”
周应熊闻言,知徐景逸有功名在身,自是客气的将人扶起。
顾崇玉命人给周应熊看了座,又命人奉了茶,笑问道:“周大人一路辛苦了,这一路可好走。”
周应熊并不避讳道:“宁州府北地多山,路并不好走。进了思南郡倒好了一些。”
顾崇玉惊讶于他的直白,想到他的脾气,也觉得这样直来直往也挺好。
周应熊对她直言不讳,看来已经认清自己的角色,不准备在她眼前装模作样,以后自己和他说话也不用弯弯绕绕了。
她笑道:“周大人说得不错,日后这靖西府百姓能不能和和乐乐的生活,就看周大人了。”
说着她又看向徐景逸:“日后,希望二位能通力合作,为百姓谋福利。”
“长公主放心。”两人齐声应答,又都是读书人,谈起稼穑之事也是引经据典,慢慢的竟对起诗来,你一句,我一句,似乎慢上一拍就被对方压一头一般。
顾崇玉不由偷笑,觉得这男子虚荣起来也挺有趣的。
直至二人离开,她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淡过。
佩楠见此,想起先前那一幕,试探道:“听说,这徐先生还未娶妻,也不知有没有定亲?”
顾崇玉闻言招手,对佩楠道:“怎么?你看上他了?”
佩楠吓得差点被口水呛道:“主子竟打趣我。我不过是见主子待他亲厚,以为主子想给他保媒呢。”
佩楠表情怪异,顾崇玉看到她突然利索起来的脚,才想起先前之事,明白佩楠的意思,
上辈子,佩楠也经常这样看自己,还喜欢操心。
“亲厚吗?”顾崇玉一点也不拘拧,笑着伸手点了点佩楠的眉间,道,“也不知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我不过是看他有大才,想笼络他罢了。”
上辈子先是逃难,男男女女都是刀下亡魂,她和佩楠女扮男装,一路将自己打扮得比那乞丐还不如,哪里还会在意什么男女大防。
后来,那么多年,她只想找个栖身之所,不用颠沛流离,也不管外人猜测,疯言疯语。
这辈子,她再次嫁人,休夫,现在自己独立门户,这些人在她眼里都是可用之人,自是如那男子一般,想着怎么让这群人真心实意留下帮助自己。
该犒劳的犒劳,该奖励的奖励,不过是起身扶徐景逸一把,以示敬重,哪里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若要让她再去谨守什么男女大防,她这日子还怎么过,每次议事还得找个人在屋中杵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