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玉数着日子,人越发怠倦。
“我这是怎么了,日日睡,总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佩楠埋怨道:“主子定是担心圣上和驸马爷,夜夜没睡好吧。”
说完,佩楠愣了一下。
顾崇玉的性子她了解,坚韧,说她担心赵炎有可能,担心到茶饭不思……
上次赵炎失踪的消息传来,顾崇玉只恍惚了半日,就理清楚头绪,后来查出端倪就像没事人一般。
这次,怎么如此反常呢?
佩楠后退一步,看着顾崇玉又打了哈欠,目光不由得移向顾崇玉的小腹,越发觉得自己是糊涂了。
这么简单的事,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看我,都糊涂了。”她笑道。
自己成了亲,满眼都是夫君孩子,就觉得顾崇玉成了亲也会变成一般妇人。
“主子最近太忙,定是累坏了。我这就去找周大夫给你把把脉。”佩楠笑着转身欲走。
“等等。”顾崇玉叫住她,“我自己身体有没有病我还能不知道吗?过两日就是请脉的日子,不用特意麻烦周大夫了。一会还得见周县令呢。”
周应熊不愧是干过一郡副官的人,又一直得李知巡的指点,这几年管理靖西可谓是风调雨顺,民生安泰。
这样能干的人顾崇玉怎么会放过,遇事不绝总会找他商议,嫣然把他当大长公主府的长史在用。
佩楠气道:“主子,到底是你的身体重要还是周大人重要?”
“都重要。”看着头也不回的佩楠,顾崇玉无奈笑了笑,“就算要去,也不用亲自去呀。”
佩楠哪里能听到这话,早就出了院子改成小跑,一路拉着周大夫不放手。
周大夫满头大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急的,都怪佩兰来去匆匆,又不肯明说,害得他担心了半天。
待一把脉,心中才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随之一变,他自己觉得越发祥和,却不知看在顾崇玉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样。
“周大夫,我这病要命吗?”顾崇玉狐疑道。
上辈子直到死,她也没得什么要命的病呀。
“哈哈哈。”周大夫笑完起身,拱手道,“大长公主这是有喜了,要不了命。”
顾崇玉愣愣道:“有喜了?喜从何来?”
“从腹中来。”
“……”
佩楠送走周大夫,回头看到顾崇玉还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主子这是高兴傻了?”
顾崇玉摇头,摸着小腹,手心中只有一片温热:“我真的有孩子了吗?属于自己的孩子?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佩楠偷笑:“这才多久呀,哪里就能感觉到。我这就去将喜事告诉大家,让她们都警醒些。”
大长公主府中一片喜气,顾崇玉却像是做梦一般。
佩楠看着又担心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
顾崇玉打断她的话:“别瞎猜。我只是一时还不适应。”
说着她又喃喃道:“你说我费心费力将他养大,会不会有一日,他还嫌弃我不是真心对他。”
佩楠伸长脖颈才听清楚顾崇玉嘀咕的话,不由取笑道:“父母对孩子哪有不是真心的。难道生养一场还有什么目的不成。说什么望子成龙,日后光宗耀祖,这不过是长辈对小辈的期许,希望他们过得好些,这就成了私心了?要我说呀,那样的人不仅不孝,连畜牲都不如……只要好好教养……”
顾崇玉听着佩楠的话,心安定下来。
“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刘焕之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对他再好也捂不热一颗冰冷的心。
他的坏一半来源于周舒云在他面前挑唆,另一半源于他的根。
刘清俞自己就不是好东西,刘老头子也一样,刘家的种坏了也是理所当然。
赵炎却不一样,两辈子不同的境遇,他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你只要对他好,他就可以对你更好,自己和他的孩子,一定不会像刘焕之那样的。
“我会好好教他的,绝不会让他变成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佩楠见她脸上带笑,调侃道:“主子如此多愁善感,难道怀的是个姑娘不成。”
换了别人自是不敢拿这样的话和主家开玩笑的,佩楠却不同,顾崇玉道:“要真是个姑娘也不错。男孩子真是顽皮,康乐和永安两个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那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