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你用中原的点穴手法,又能困住我多久呢。而这个蠢女人,啊,这个蠢女人,真是自动送上门来的挡箭牌不是么?美人儿,我一点也不信,你真的毫不在乎她。”
“宁宁!”一瞬间被刚刚自己全心全意不惜牺牲性命去维护的人挟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情的苏沫发出一声五味杂陈的呼唤。
“别这么叫我。”致宁收紧了手臂,看上去像是无比珍惜怀中的女子,说出口的话却冰冷无比。
墨夜没有料到致宁会这么快冲破穴道,刚才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苏沫身上,却被人用这样的手段威胁,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她,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你姐姐。”他刻意在“你”字上加重了语气,提醒对方注意敌我关系。
“美人儿自己心里清楚。”致宁对墨夜的漠然不以为意,言语中意味深长,这时候她感觉到怀中被自己用短刀抵着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的她感觉到一阵不合时宜的心酸。
而这时,她听到苏沫低声说:“宁宁,趁他还在犹豫,挟持了我快走!”声音虽然不响,语气中的焦急和关切却表露无疑。
这个蠢女人,何必对她这么好。她致宁,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与她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平常姊妹。
就在那一瞬间,致宁感觉有一种无以言喻的冲动,在叫嚣着,在鼓动着她躁动不安的灵魂,要她说些什么。
于是她低头,对苏沫说了一句话。那一句话,在旁观者看来,是这个噬人成性的残酷女子,说过的最温柔也最无情的一句话。这一句话里,包含着绝情,也包含着无奈、叹息、甚至一点不舍和眷恋。
如此地难以形容。
她说:“傻瓜,我根本不是你妹妹。你从来就没有妹妹。”
第二十四章、百年孤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发现她开始记不得一些事情。在每天繁重艰辛的训练间隙,或者她被打得倒在地上无法站起来的时候,她只记得自己不能死,只记得自己要活着出去,只记得还有一个人在等自己。
可她却忘记了那个人是谁,无论怎么想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只知道,那个人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却始终想不起对方名姓。
直到有一天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她大口喘息着,想要惊叫,脑海却一片空白,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慌攫住了她,她发现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我……是谁?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样魂游物外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训练场死斗中,她睁着茫然的双眼毫不反抗地被被人一招掀翻在地,对方持着那把冰凉的长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入她的小腹,就在她认命等死的时候,一条长鞭带着势不可挡的呼啸声在持刀的那只手上抽出赤红的血痕。
还躺在地上呆呆望着天空的她眼里很快映出了一个人,那个人俯下身来用极其蔑视的表情看着她,恶狠狠地训斥:“你是要寻死吗苏沫!不想见你妹妹了!?”
瞬间有太多太多信息涌入空白了好久的脑海,是了,我叫苏沫,我在这里接受死士训练,我还有一个妹妹,她在外面等我。
回忆流利得让人根本无从怀疑。
她保持着刀还插在腹中的姿势,有点生涩地开口问眼前这个不知什么来历的人:“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那人扔了一张纸在她脸上,“苏致宁比你有出息。”
苏沫艰难地把那张纸从脸上揭下来,不顾手上还沾染着血,颤抖着打开它,看到上面那张娇俏可人的脸。
是了,这就我的妹妹,苏致宁。我唯一的亲人,我活着的信仰,我要保护她一生一世。她努力隐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一手还紧紧拽着那张画像,眼里闪烁着求生的欲望。救了她的那人见状发出一声讥讽的笑,扔了一个小瓶子到她脚下,漠然转身离去。
瓷白的小瓶子里,装的是上好的疗伤药。
从此以后,失去的记忆都被填补,苏沫知道在这世上她不再是孤独一人,有妹妹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家啊,听起来、读上去、写下来,都那么温暖那么柔软那么令人向往的字眼。只要她活着从这里出去,她就能见到她娇蛮可爱的小妹妹,从此以后再不分离。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她发了疯地日夜苦训,踢断的树木一棵比一棵更粗,身法越来越快,一次又一次从死斗场上爬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天资有这么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