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易安城去跟二哥交代一切了,实在不适合再听江楚蓉抹眼泪——即使人家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持久,看得她心里都已经微微歉疚不好意思了。
可是,那江楚蓉倒是踏实说说,她方茗到底哪里对不起、是有多对不起她了?
江楚蓉被她打断,眼泪抹了一半,抬着手愣了片刻,立马跟被踩着尾巴一半炸毛地叫唤起来:“你还好意思这样问我?!你当年勾引夫君不成,夹着尾巴逃了,我和夫君成亲之后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纠缠他!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你跟着夫君回来两个人一切进了书房是做什么的!你一介女子,居然一点都不害臊!无耻下流没脸没皮,朝秦暮楚水性杨花,难怪到十八了还没人敢娶你!娶回去做什么?天天穿人家穿过的破鞋,还不知道是被人穿了多少回,得有多臭呢!……”
这话说得实在叫、人、火、大。
方茗听得分明,半响,竟轻轻扯了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没让师父插手,只觉这人实在可恶又可怜,难怪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眼见那人愈说愈畅,只抬眼云淡风轻地道句:“原来江大小姐也会因为眼红嫉妒,说出这样一番污秽不堪,难以入耳的话来,诸位……可都听得清楚?啧啧,这样的名门淑女啊,原来,不过是因为求而不得,便也会希望拉着别人,要别人也同她一般落到泥污里,一世……不得翻身。”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方茗从不自认也不以良善自居。无缘无故被人泼一脑门子脏水还打落牙往肚里吞,这种事情,不说没干过,但也实在因人而异。
一番话驳得江楚蓉怔愣眼红,当下便如发了狂一般不管不顾就嚎着要过来抓她。
方茗不及反应,只见那人狼扑而来,下一刻,便已被身边男子反手一拉转身护进怀里,身后种种皆被他宽厚臂膀挡地严实。方茗只听江楚蓉挣扎反抗声息渐远,师父这边就已经吩咐人去找谢楠来救驾了。
她被师父护得妥当,发了一会愣,竟觉自己真是有点对不住江楚蓉。不说别的,只说现今谁的后台大……明面上,她的确胜了那人几筹,胜到她心里都有些飘飘然踩不着地,以为自己果真恶毒坏心水性杨花的地步了。
她实在不是炫耀……
方茗掩面从云展怀中脱身,捧着小心脏发觉自己即便被这样捧高了都脸不红心不跳。其实有些人对她而言实在只适合远观不能亵玩,像师父这样的精品贵重精致美丽大方她也实在不敢摘下来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