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喜回到小区,上楼时,例外没有跑,笼罩在眉宇上的阴郁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浓了。
“当年弃她如敝履,现在想来认个便宜儿子,来赎罪,想什么呢,天下哪有那般便宜事!”
只见他一拳捶在墙壁上,龟裂四散,嘴角的冷笑如寒刀。
一年前,那个叫七叔的老者来找他,拿出了一份亲子鉴定证明,说他是蒲州州牧赵晋的儿子,并说赵晋想让他认祖归宗。
给出的说法是,二十多年前,赵晋与他母亲陈霜是大夏神文学院同学,两人相恋,后来因误会而分手。
当时陈霜已经怀有身孕,可赵晋并不知晓,伤心下回到蒲州继承了州牧一职,直到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才发现了陈喜的存在。
并且还说赵晋一直对陈霜恋恋不忘,即使后来成了家,那份恋恋也深埋心底,没什么改变。
只是那次骤然分手让他心灰意冷,后来才一直没有再联系陈霜,再后来陈霜失踪在诡域之中,他还动用了很多关系去寻找。
现在陈喜既然是他的骨血,那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不管上一辈有什么误会,也不应该落在下一辈身上。
对这种说法,陈喜一个字也不信。
他觉得最合理的原因是,当年赵晋急着要回家继承世职,不能娶一个寒门女子为妻,这才提出了分手。
以她妈妈的傲骨,当时便没告诉他怀孕的事,带着伤痛独自回来生下孩子,后来便去了诡域战场,与往事一刀两断。
小时候他经常被调皮孩子嘲笑没有父亲,是个野种,为此不知揍过多少人,打过多少次架,被找过多少次家长。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揪着妈妈衣服不放,问爸爸在哪里,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就他没有。
他还记得那次妈妈的笑有多么凄然,抚着他的头说,以后不要再问这个了,没有爸爸,就他们娘两,也能过得很好。
那么爽朗明媚的人,竟会笑的那般凄然,那个景象就像烙铁一般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房。
从此以后,在他的心里,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现在竟然跑出了个人说是他父亲,叫他如何能接受?
回到家,他舅舅陈登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陈喜拿出半路上买的防诡变疫苗来,笑道:
“舅舅,今天沿河路那儿的莲花超市搞抽奖促销,我手气贼好,上去就中了大奖。这个月疫苗你还没打吧,明天去打了。”
陈登拿起疫苗左看右看,一脸难以置信,“莲花超市平时就抽抽鸡蛋卷纸,这回怎么这么大方了?”
“大概是对面新开了家超市么,不大方不行了。”
陈喜若无其事的说,似乎早想好了这话。
“不会拿着冒牌货来糊弄人吧?”
陈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超市的魄力,仔细检查起疫苗包装来。
陈喜有点哭笑不得,有了卧底补贴,现在他已经不差钱了,可那钱暂时还见不得光,只能这般为舅舅分担点压力。
“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拿冒牌货来糊弄,这可是会出人命的事情。”
“也对,不至于为了千把块钱,砸了自己牌子。”
陈登这几天也一直在纠结是否要去打疫苗了,可总为了那千把块钱心疼不已,现在有了抽奖抽来的疫苗,忧愁一扫而空。
“小喜,你们后天是不是要搞统考实战集训了?
听说这次上面要求很高,会很辛苦,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吃好喝好,不然会熬不过去。”
陈登放下疫苗,关切地说道。
看来这个集训的事发酵的很快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嗅到这事的不同寻常之处。
陈喜郁郁地想着,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炒青豆摊开,
“没事,一点集训而已,能应付得来。”
陈登捡了两粒豆子扔进嘴里,
“上面也古怪,这个节骨眼上搞集训,还提高实战占比系数,不过这对你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是,就凭我这从小被老妈揍过来的身子,抗揍能打,还真不怵实战这块。”
陈喜笑了出来,他吹这牛,主要是为了宽慰舅舅。
“你妈在就好了,可以好好指导一下你实战这块,不像舅舅,只能说几句空话。”
陈登叹道,有点黯然。
陈喜心里一动,忽然笑道:
“舅舅,那天我回老房子打扫卫生,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了点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