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丝帕被欧阳黎攥在手里很紧,司马奉解毕竟年老力衰,终是没能将其夺下。
“世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硬得不行,只能来软的,司马奉解捋着山羊胡子,两眼很不解地看着欧阳黎。
欧阳黎倒是不恼,仔细将丝帕叠好揣于袖兜,一脸正经地看向司马奉解道:“只怕事情不似她描述的这般简单,司马老爷子你怎么看?”
司马奉解面不改色,但是语气却是暂缓的:“啊,这......此事只怕不是世子能解决了的!”
欧阳黎想快刀斩乱麻,司马奉解这般说辞,必定知道内情。若是一味追问下去,也不见得他会交代。年前在龙溪时听军内官兵传过,司马奉解可谓医痴,这些年一直为一味草药寻访大江南北 ,只可惜杳无音讯。
欧阳黎慢条斯理地绕过司马奉解往回走,嘴里一直嘀咕着:“话说这丝帕印迹可以寻,可是钱山鼠草就那么一颗,要是真的为我所用,只怕世人从此便见不得了。”
司马奉解虽年老,可是耳朵很灵敏,上前扯住其衣袖再次确认:“小老儿要是没听错,世子说的可是钱山鼠草?”
“嗯,正是,听闻此草可以解眼前燃眉之急,用来恢复丝帕印迹很好。”
“哪呀?是哪个告诉你的,这不是耽误事吗?这钱山鼠草可是稀罕物,世子可否割爱于小老儿?”
“啊,这......只怕不可,此草消息乃本世子所获,自是由本世子决定其用处!”
“唉吆,小祖宗啊,我的世子大人,你就匀给小老儿用吧!我这可是等着救命的!”
“那......”
“我说还不行嘛,但是只可告诉你一人,你需得保证,若是日后东窗事发,你不可将小老儿供出来!”
“一言为定!”
“你发誓,小老儿虽一把年纪了,但还是想体面些走。”
“本世子发誓......”
钱山鼠草乃凤翼山山翘产物,传闻几百年才能长出一节嫩芽,而此嫩芽有解奇毒的功效。世间武艺高强者比比皆是,可能采上此物者唯有唐门。
当年唐门为表忠心,特意将此物来源献给了李府,原本是备着让老将军颐养天年的,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眼前何婉茹的身世要紧,倘若自己将来龙去脉讲于家人,家人必定会同意。
有了诱惑,司马奉解自是不敢隐瞒,将当年宫闱之事便仔细讲了出来......
万礼朝二十五年,新帝登基在即,苦于没有皇嗣,朝野上下皆为之惶恐。后传出太子妃曹氏,既当今国母有孕,举国只待其备产日便是登基之日。
好在年末太子妃顺利诞下麟儿,国君安然登基。
举国同庆之日,却有几人忙于奔命。
一人便是司马奉解被贬;一人便是原太子跟前的贴身婢女被赦;一人便是已故的何府老将军。
司马奉解一路向西北,带着婢女从此了无音讯。
何老将军第一时间去了欧阳侯府,回府后听说大病不起,后来将手下士卒分发至欧阳家与李家才驾鹤西游。
大概意思欧阳黎猜了个十之八九,可是怎么都没想到,当年宫闱之乱欧阳家也有参与。
二人回医馆,欧阳黎情绪一直不高,看到何婉茹更是不敢直视,他不敢想象老侯爷一世清明能做出这般事情来。
何婉茹倒是没有心急,因为她信欧阳黎,她觉得欧阳黎势必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安顿好庄子里的事,二人赶回侯府已经是第二日午后。
按照万礼朝习俗,今日出嫁女子需得参加娘家的回门宴。
二人好一番梳洗才缓缓往何家去了。
“岳丈大人有礼,请受小胥一拜!”
“贤胥客气,请上座!”
按照万礼朝等级制度,欧阳黎夫妇坐到何靖远夫妇跟前首位。
许是何婉婷的姻缘有了转机,此次赵嫣然母女倒是难得的客气。对着华服的何婉茹很是殷勤,连端茶倒水都要做到亲力亲为。
酒过三巡,欧阳黎携着何婉茹便要离开。起身告辞之际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岳丈大人可否领小胥瞻仰一番家祠?”
“自是可以的,请随我来!”
何家祠堂是新翻修的,依着何靖远官品需待走过三道大门。
第一道是文昌;第二道是武悦;第三道则是孝子贤孙。
依着规矩,孝子贤孙姓名都会被篆刻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