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环像是只煮熟的虾米,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他捂着鼻血横流的脸,只觉得眼冒金星,看着宴扶易的表情就像是在看鬼魂。
李环暗自腹诽,不是说宴大人身子不好,命悬一线吗?
这一拳的力道足得分明可以去闹市杀猪了,哪里像个病人!
宴扶易出完一口恶气,亦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一双黑眸闪出炯炯有神的喜意。
平常剧烈运动后,总是要晕倒。
可是,被宴浅治疗过,似乎他的身子骨真的好了不少。
他缓了口气,信步走到李环身前。
“天地尊亲师,凡事讲究个天利仁和。逼良为娼者,口出恶言者,必遭报应。
“若是不报,本官食君俸禄忠君之事,天子脚下不可见污秽,朗朗乾坤自有本官主持公道。”
说完,他蹲下身子,将黄金牢笼打开。
金丝雀扑棱着翅膀,飞出天际。
周遭的百姓们竖着耳朵悄悄看戏,此时倒是为宴扶易的言行而震撼了。
他三言两语,就借了帝王之威,肃清整顿京城不良之风,转瞬间将私事转为公事,占据上风。
众人仔仔细细地打量宴扶易,只觉他身量虽有病态,只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常服,但是脊背挺得笔直,矜贵而又淡漠。
清风霁月,玉质金相。
“我是摄政王府的人!”李环吼道。
“是吗?本官眼花了,将你认成了一条狗。”宴扶易摇了摇头。
李环把糊了满脸鲜血的手放下,阴狠地一笑:“摄政王府的一条狗,都比宴府的人要尊贵。你打了我,就是打了王爷和世子爷的脸,是你自讨恶果!”
说罢,两个壮汉提着木棍,摩拳擦掌地围拢过来。
双意连忙挡在了宴扶易的身前,大声呵斥道:“你们竟敢对朝廷命官下手!”
“自是不敢的。可若是朝廷命官自己在家里摔得骨头断裂、鼻青脸肿,那也怪不得任何人!想来,也没有任何人会多传那么一二句吧?”李环鼻梁疼得抽搐,话音越发地阴冷。
百姓们被威胁得浑身一颤,虽是怜悯宴府遭遇,却也不敢多留,只得你推我搡地快速离开了现场。
“狠狠地打,留口气就行。然后,去后院把世子爷看上的丫鬟绑出来!”李环志得意满地一笑。
配上那张被鲜血流满了的脸,简直像是尸堆里爬出来的死人,十分恶心。
双意扭头道:“这里奴才先拦着!大人,您快带着小姐跑!”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道:“有什么好跑的?”
一直云淡风轻的宴扶易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地喝道:“阿浅,你怎么出来了,快跑!”
宴浅手一扬,丢给宴扶易和双意一枚小小的药丸,自己也顺便吃下去一颗。
“吃了。”
说罢,她从袖口里摸出一把黑乎乎的粉末,猛然撒向对面!
粉末像是烟雨般笼罩了过去。
李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宴浅一眼,只见她身段窈窕,纤秾合度,长得俏丽万分,既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又像是风情万种的魁首。
尤其是眼尾的泪痣,生得极好,让人过目不忘。
李环不由得眼睛一亮,狞笑道:“世子爷好眼光,宴小姐确实是个美人胚子,看身段也很好生养……嗯?好痒!”
他话说到一半,就觉得自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浑身都开始瘙痒难耐。
李环瞪圆了眼睛,像是猿猴似的伸长了胳膊,在身上到处抓挠。
但是无论如何,那种噬人心魄的痒无法消散,甚至开始愈演愈烈!
后来,又变成了疼痛!
“噗通!”
两个壮汉也把木棍丢在地上,伸手用力地抓挠着后背前心。
“好痒,好痒!”
“越抓越痒!”
不消多时,他们浑身都被自己个儿抓得鲜血淋漓!
“疼啊!”三个人滚做一团,哀嚎惨叫。
宴扶易往后退了半步,轻轻动了动鼻子,闻着空气之中熟悉的苦药味道。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宴浅,道:“阿浅,这些粉末是药渣!药渣还有如此效用?”
“哥哥好灵的鼻子。”宴浅忍俊不禁。
眸底,轻闪一抹寒光。
宴浅前世不知遇到多少不知死活的人,后来那些人都成了她的药下亡魂。
这几只小虾米,也想在她的头上撒野,做梦!
“我是摄政王府……的